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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沒有半分的減少。

“洛瑾呵洛瑾,你倒是好大的口氣,”綠凝站直了身子,虧得她先前還是如此擔心這廝的身體,盡了心拼了命的照顧他。那一夜,自己連眼都未怎麼合,隻身撐著他那重得如頭牛一般的身體兀自站了一夜,累得渾身都疼,連貫三天方才緩了過來,而今他是好了,就連並那時的虛弱樣子都忘了的!綠凝氣憤極了,索性將手裡的棋子全部摔在桌面上。那些黑白不一的棋子一個個兒活潑地跳動著,滾向四周。倒把個洛瑾看得愣了一下。

“你而今倒是好了,也不疼不癢了是吧?洛瑾呵洛瑾,虧得你是個武將出身,征戰沙場的將軍。你可還知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且不說我如何照料你一夜未睡,便是個普通人,問得你一兩句問題,也不待你如此生氣狂吼的罷?你倒是有耐性,你站在那裡一夜不試試?你自是暈過去了,不知道是罷?是誰一忽爾喊冷,一忽爾喊熱的?是誰給你添衣服減衣服的?且不說我,便是我房裡的那些丫頭,最後都被折騰得一個個兒的腿都軟了,你可還有一點良心沒有?”

說罷,便牢牢盯著洛瑾的臉,一字一句地啐道:“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

起先,洛瑾因著綠凝的話,還微微有些動容,誰想臨了兒卻是這麼一句“忘恩負義的東西”在等著自己,當下便氣得連臉也變了顏色,他指了指綠凝,卻被綠凝這一通話嗆白得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但不說話,心頭的那股子怒火又無甚可發洩出去,憋得他目光散亂地四處尋找,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可憐的出氣筒。

洛瑾一把抓住桌上的茶杯,放在手裡緊緊地擤著,但聽“咔”的一聲,那茶杯整個碎裂開來,杯裡的茶水四濺,其景甚為駭人。

綠凝雖然被洛瑾這一下子給唬了一跳,但她卻著實不想服這個軟,當下便冷哼一聲,挑眉道:“洛瑾,你不用嚇我,你揀個杯子來捏一捏就能嚇得住我了?告訴你,本夫人我見過的世面多了,莫說是你捏了個茶杯,便是你將這整間房子拆了,我又當皺個眉頭否?”

瞧著眼前綠凝那小人得志般的嘴臉,把個洛瑾氣得咬牙切齒,揚手,便把那立於案邊的青瓷牡丹玉繪瓶掃在地上,可憐那瓶子一代風華,婀娜秀麗,緩緩地倒在地上,隨即發出一陣清脆巨響,竟粉身碎骨了。

嘆只嘆,自古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越是胸襟坦蕩的君子,便越是拿女子與小人沒個辦法。這綠凝竟然將好好兒的一個麒麟大將軍硬生生逼成了怨婦,在房裡摔起東西來,也著實是曠古及今,最為難得的事例了。

你道那花瓶,卻是有些來歷的,那本是前給府裡送瓷器的“張氏”瓷器鋪裡,張掌櫃親自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地方淘來的寶貝,因自己喜歡,便見天兒地擺在店鋪裡,沒事的時候就坐在這瓶旁邊摸呀摸的,臉上的表情比撫摸美人的時候還要溫柔上千倍萬倍。綠凝那日本來是要向這張掌櫃下訂單的,見了這瓶子,便一眼認出乃是昔日民間的巧匠製作出的一對青瓷牡丹玉繪瓶,因這瓶子,乃是永嘉帝想要擺放在綠凝的“碧雲殿”裡,便特地命人尋了巧匠製作的。在送往宮裡準備晉獻給永嘉帝的時候,因運輸不慎打碎了一個,永嘉帝便龍顏大怒,硬說一對兒的東西,碎了一個不吉利,便下令將那運輸花瓶的一干人等重重處罰,僅剩的一個瓶子也不要了,徹底打碎來得痛快。

這瓶子綠凝雖不曾見過,但當時巧匠倒是繪了個樣本呈現過永嘉帝,永嘉帝還曾當成寶貝似的給綠凝看過。卻不想,竟是受皇命之人沒有捨得將其摧毀,而是留了下來,只是不知,竟如何流落到了這張掌櫃的手裡。

062:骨肉之說

見這位侯府的夫人進門便一門心思地盯住了這個自己剛剛抱回來的瓶子,張掌櫃有些為難了。

論理,這是自己最喜歡的,可落得個“非賣品”的名頭,可是怪就怪自己見天兒的這麼捧來捧去的,全然忘記了“樹大招風”的警示。想這北靖侯府的夫人,甚麼好東西沒見過,甚麼好玩的沒玩過?自己都愛不釋手的東西,人家自然一眼就瞧出來它的與眾不同之處!這樣想著,這張掌櫃的心裡便禁不住地有些後怕起來。想這古往今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故事還少麼?因喜歡上一件東西痛下殺手的有之,趁夜盜走的有之,以強凌弱搶走的更有之。自己一介小小的瓷器店掌櫃,難道還拼得過人家堂堂的北靖侯府不成?若說,這張掌櫃也忒地小心翼翼,女人般的胡思亂想,見綠凝瞧著這青瓷牡丹玉繪瓶眼放異彩,便料想這位夫準是對這寶貝瓶子志在必得了。

這張掌櫃當下在心裡暗暗盤算了一下,若是北靖侯府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