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地嘆了口氣,說道,“侯爺自那日去了遲採青院兒裡,便再沒有回來過。會不會是那遲採青又對侯爺使了甚麼手段,將侯爺攬在她的身邊兒了?”
“她使手段便由她去,你在這裡抱怨甚麼?”綠凝巴不得那洛瑾離自己遠遠兒的,害自己被吃了那麼多豆腐,還不夠?“本夫人怎麼瞧你倒像個怨婦似的。”
“哎喲,我的好夫人,您怎麼又轉不過這個彎來?”在一旁替把弄著梳妝匣裡珠花兒的嫣翠急得直跺腳,“您當那遲採青是個省油的燈?她盯著這北靖侯夫人的位子,和這‘落霞閣’已然不是一天半天了。這會子竟這樣猖獗地將侯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請走了,便已然是在向夫人您宣戰了,您還沒看出來?想想她從前是怎麼對夫人您的?明明是一個偏房,還以甚麼二夫人自居,她不是成心的想要取而代之卻又是甚麼來?”
綠凝也沒有心思去理嫣翠,只是自顧自地拿了藥,皺著眉,苦著臉,一股腦兒地喝了下去。
“您呀,您就跟這裡糊里糊塗地過罷,”嫣翠見綠凝也不睬她,當下氣得翻了記白眼,冷哼道,“好容易才有兩天好日子過,侯爺的心也放在您身上了,卻竟被那庸脂俗粉給搶了去。若那遲採青是個如花似玉的,奴婢還尚且可以咽得下這口氣,誰想卻偏偏是個那樣張狂輕浮的,讓奴婢眼看著她們欺負夫人,還不如教我死了的乾淨。”
“放肆!”綠凝喝了藥,正苦得眉都糾結在一起,心裡惱火著,這會子聽了嫣翠竟如此說話,氣得她將那藥碗擲在水珠兒手裡的托盤上,嗔怒道,“我不過是這幾日身體不適,懶得理你們,偏你這死丫頭愈發地沒了規矩。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倒是有沒有把我這夫人放在眼裡!”
嫣翠見綠凝果真生了氣,當下便也不再敢聲張,只是撅著嘴,低下頭去擺弄那些珠花兒了。
“你且擺弄那些勞什子作甚麼?”綠凝見嫣翠不吭聲,臉上卻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便更加的生氣了。但又想到這丫頭到底還是為了自己,倒也是難為了她的一片心意,當下便嘆息一聲,道:“去,把張伯給我請來。”
“是。”嫣翠自知這幾日主子都在忙活些甚麼,便立刻歡喜地應了,站起身來走了下去。
不多時,那張伯便匆匆地趕了過來。
“小的給夫人請安。”這張伯對綠凝倒一直是十分恭敬的,說話都透著股子心悅誠服。
“張伯,今兒請你來,不為旁的,”綠凝朝著嫣翠等人使了個眼色,這一行小丫頭便全部退了下去。綠凝瞧著這張伯,雙眼含笑,說道,“張伯你是個可靠之人,這一點,本夫人在看你第一眼的時候便知道了。眼下,這屋子裡沒有旁人,倒只有你我,本夫人不妨與你直說了。”
“夫人請講。”那張伯是何等有眼色之人?這會子瞧著綠凝已然支開了屋裡的所有丫頭,自然便知道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講,當然便點頭應著。
“張伯,我且問你,這廚房裡的一干物品,都是由那遲貴採買的?”綠凝問。
張伯點頭,“只是青菜是由菜販阿山在清晨挑擔送來,其他稍貴重的物品,都是由那遲貴來買。”
“可是府裡的規矩,不是燕窩等物每月只備五斤?那日我瞧著筐裡之物,遠不止五斤吧?”綠凝問。
“夫人說得極是,”張伯連連點頭,“自今年年初起,這遲貴每每送來的人參等物便都是要多些。小的們雖然說過東西多了怕保管不善,請他少買些,若等不夠了可再買進,他卻不聽,叫小的只管收了。”
“那每月都有可餘否?”綠凝疑惑地問道。
“卻……不曾有餘。”張伯遲疑了一下,回答。
“不曾有餘?”綠凝驚訝地問,“既是每月都送來得多些,卻為何不曾有餘?”
“這……”張伯低下頭沉吟著,沒有說話。
“張伯,你是侯府的老人兒了,想必若是您不拿我當自己的主子,也絕然不會要我前往廚房去看那遲貴送來的物什。”綠凝自然知道張伯是有所顧及的,當下便和顏悅色地說道,“張伯但說無妨,本夫人自會拿捏分寸處理此事。”
張伯聽了,又兀自猶豫了片刻,終是說道:“夫人,張久在侯府裡做了大半輩子,侍奉了老侯爺和侯爺兩代。老侯爺與侯爺都待張久不薄,張久只有一子,雖然久讀詩書,卻終因家中貧寒沒有錢使之求學,多虧侯爺體恤,每月除月錢之外還賙濟張久些銀兩,使小兒得以求學。張久雖是個粗人,但終也是懂得知恩圖報四個字。”
綠凝點了點頭,心底卻微動。她實不知,這洛瑾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