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來，尼姑頭兒又叫了幾聲，她還是沒反應。

眼看臉面就要掛不住了，尼姑頭兒自找臺階下，對離得最近的瘦尼姑吩咐：“看來虛寧也嚇得不輕，你且先帶她下去定定神。”

瘦尼姑指著地上的老尼姑問：“虛淨師姐怎麼辦？”

“虛德，虛安。”之前那倆個推寧蔻的壯尼姑走出來。

“你們把虛淨抬回禪房，給她服點水，掐掐人中，一會兒就好了。”

“是，師傅。”

寧蔻被帶到一間禪房前，瘦尼姑睥睨她道：“算你走運，師傅沒追究你，不過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欺負虛淨師姐——”她比劃出拳頭打人的動作，惡狠狠地說，“小心我毀了你的小臉。”冷哼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提醒寧蔻：“師傅讓你定神可不是讓你休息，等會兒記得去伺候武夫人。”

“師姐！”寧蔻出聲叫住瘦尼姑。瘦尼姑一愣，狐疑地盯著她：“你居然叫我師姐？”

寧蔻暗叫一聲不好，她只是想問問瘦尼姑武夫人住在哪裡，還未開口便想起不知她的法號，而她馬上就要離去，情急之下就隨便叫了個稱呼，沒想到居然會引起瘦尼姑的懷疑。

瘦尼姑微眯著眼，負手繞著寧蔻打轉，只顧輕笑，寧蔻嚇得額頭直冒冷汗。

“行。”瘦尼姑停止打轉，一臉奸詐地盯著寧蔻，緩緩道，“看在你叫我師姐的面兒上，今天就我陪你去武夫人那，不過你要把幫我跑五天的腿。”

寧蔻一臉茫然。

瘦尼姑見她茫然，自己也茫然了：“你叫我難道不是因為武夫人的事嗎？”

寧蔻趕忙順口接道：“是武夫人的事！師姐真是蕙質蘭心，虛寧還沒說明你就已經知道虛寧心中所想了。”

瘦尼姑聞言不屑而笑：“這有什麼，打從讓你去伺候武夫人，你哪一次沒找人陪同你一起去。”她頓了頓，“要我說那武夫人看著也沒多可怕，你怎麼這麼怕她？”

寧蔻左思右想，胡亂編了個理由：“誒……因為我膽子小嘛，怕服侍不周，惹惱武夫人，找個聰明能幹的師姐陪著我，我也安心些。”

“呵，花花心思蠻多昂。”見瘦尼姑沒什麼異樣，寧蔻暗吐一口氣，還好是瞞過去了。

她答應幫瘦尼姑跑腿，瘦尼姑也自是允了陪她一同去。

禪房內縈繞著縷縷檀香，寧蔻坐在床邊，糾結在想：武則天當初在感業寺好像是遭人欺負的，而她現在伺候的這位“武”夫人卻是有專人負責生活，怎麼看都不像是同一個人啊？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座寺廟確實是叫感業寺，而裡面恰好也住著一位姓武的人，要說不是同一個人，那這一切也就太過蹊蹺了……

41。長煙引（5）

（5）

禪房花木深。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瘦尼姑提著食盒來敲寧蔻的門，寧蔻胡亂抹了一把臉，睡眼惺忪地走出去。

“你上輩子是豬嗎？這麼貪睡。”瘦尼姑哧道。

寧蔻扭扭脖子，打著呵欠道：“香薰著，不想睡都難。”

“廢話少說，再不走我就回去了。”

“別啊師姐，我們現在就走吧。”寧蔻挽住瘦尼姑的胳膊，忽略她震驚地表情，兀自道：“師姐你看我們女人真奇怪，前一秒還在爭吵不休，下一刻就好得很親姐妹似的了。”

“……閉上你的嘴！”

左拐右繞幾個彎後，一間相比其他禪房還要大一些、精緻點的禪房出現在寧蔻眼前，瘦尼姑率先上去敲門，直到聽見裡面有人應答才用手肘捅了捅走神的寧蔻，示意她開口。

一想到裡頭的人或許就是武則天，寧蔻的嗓子就發緊，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來：“武……武夫人，虛寧來給你送飯了。”話剛說完瘦尼姑就一臉見鬼模樣地瞪著寧蔻。

寧蔻剛啟唇，面前的木門吱嘎一聲被人開啟，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這一看，寧蔻懸著的心便掉了下來。

開門的是一位年紀大約三四十的婦人，墨髮鬆鬆垮垮地綰著，著一身青白素服，雙眼略微凹陷，面無血色，但這些並沒有影響她身上獨有的貴氣。

她不是武則天。

雖然武則天確實是在感業寺待過一段時間，但再怎麼，也不會是這般年紀。

此刻的寧蔻可謂是悲喜交加，人不是武則天沒錯，可是有誰能夠告訴她，她到底穿越到哪個朝代來了？

“進來罷。”武夫人見她遲遲不動，淡淡道。

瘦尼姑把手上的食盒不動聲色地塞到寧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