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忠從楊樸口中知道楊應麒在漢村地位不同尋常也不便和他強爭只是心道:“你莫要仗著幾分小聰明便胡亂指揮才好。”
折彥衝在津門停留了兩天便走了——他是遼南都統位在斡魯之下按阿骨打的安排需要到東京協助斡魯助理政事三州政務則由他在東京遙領。
不過楊樸等人卻知道真正左右漢部內部政事的其實是楊應麒。半個多月前楊應麒一腳才踏進津門便下令讓他帶來的文書算士清查三州帳務。
早在正式南遷之前漢部與泉州、高麗船隻的交易便已經在津門開始6路上和趙家、劉家的交易也在進行。6上的交易由楊樸主持海上的交易由歐陽適主持這次楊應麒清查三州帳務津門就是被清查的重點。
歐陽適見楊應麒這般舉動不悅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不信任我麼?”
楊應麒道:“不是不信你。只是帳目這東西無論是誰來理一開始總會有問題的。所以得定期清理。在漢村時候也是這樣我自己經手的東西也得讓人查——這是一項政制不是針對誰。”結果帳目出來路上的交易尚好畢竟那已經是很有傳統的專案了但海上交易的帳目卻是漏洞百出。
歐陽適大為尷尬楊應麒笑道:“四哥理財的事情還是我更在行些以後便交給我吧。你就帶著船隊縱橫四海逍遙快活。要錢要船跟我說一聲就好。不過這兩年咱們手頭緊儘量省些吧。等咱們家底厚了那時候幹什麼都行!”( )
自六月津門初築以來不但高麗、燕雲連泉州、明州的商人都聞風而至。這段時間裡歐陽適每日都得意洋洋因為津門開港以後從海上來的商家就都爭先恐後地跑來給他擦鞋。看著自己家族中的長輩都向自己低頭甚至實力比歐陽家更為深厚的黃家在自己面前也無不唯唯諾諾那種快感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然而自楊應麒清理帳務、釐定關稅以後這一切就全變了。雖然眾人見到他仍然畢恭畢敬但特地來拜訪他的人卻少了。因為那些商人現:只要按楊應麒貼出來的告示行事那麼不去找歐陽適也能達到貿易的目的。那一套文書會計系統經過楊應麒的調整後更為嚴密之前歐陽適所開的後門一個個體面地合上了。津門的人忽然弄明白了:真正左右著整個津門經濟命脈的其實是那個才十六歲的少年!
於是眾商家又都爭先恐後地想來巴結這位權力比歐陽適更大的七將軍然而卻誰都找不到他。在津門呆了一個月後楊應麒便拖著一車書在遼東半島亂跑了。他一個山一個山地去看一條河一條河地去嘗一個村一個村地去跑。
蕭鐵奴因為最近沒仗打便與楊應麒一起亂逛走了兩天心中疑惑問楊應麒道:“大哥遠在東京實際上是把三州政務都交給了你你既不呆在津門也不去遼口、來遠卻整天在這裡轉悠這算什麼道理?”
楊應麒笑道:“復州的政務治安有捕頭市集有市監訴訟有法官收稅有稅官緝私有歐陽的船隊行政文書有盧克忠在主持——這臺子已經搭好我回不回去都沒事。至於辰州開州暫時就別管那麼多了。張浩王政我見過都是能幹的循吏有他們在辰開兩州的民生壞不了。再說還有楊樸在旁協助統籌呢。”
蕭鐵奴道:“什麼事情都讓別人幹了那還要你這七將軍來做什麼?”
楊應麒道:“協調各部統籌全域性察微糾謬以應變故——我要乾的就是這些。”
蕭鐵奴笑罵道:“果然是讀過書的說話也不一樣!明明是不幹活到處亂跑卻被你講的好像大有道理似的。”
楊應麒道:“為政的要義主要讓有才能的人能夠上位再儘量讓各方面的利益群體能夠表達自己合理的利益訴求能做到這兩點便差不多了。我要做的是體制的建設而不是庶政的處理。這就像鋪好了一條道路只要大部分走路的人覺得這條路好走就會自覺地去維護它不用鋪路的人過份操心。咱們地方小人口少卻背靠大金面向大海政治資源和物產資源相對來說都十分豐富民氣又正旺正是國富民稀的好時節最易治理。”
蕭鐵奴問道:“不過你這樣子跑來跑去應該也不是真的在遊山玩水吧。”
楊應麒道:“自然不是。咱們這些天踏過的土地都是我們的根本。我們地方小人民少要想崛起你說該怎麼辦?”
蕭鐵奴冷笑道:“這還不簡單!等我們站穩了腳跟便向西進軍把中京上京、南京西京都給打下來!打它三座城池國主至少得給我們留一座吧!等把大遼都滅了我們也不要多少地方要燕雲十六州就好!”
“燕雲十六州?老六你好大的胃口!”楊應麒道:“我的想法卻和你不同。我的意思是:無論我們以後打下多少城池寸土不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