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農民,不多久數百里間無不景仰。
孔彥舟入澧州時,鐘相乘人情驚擾,以防備孔彥舟為名聚眾練兵,鼎、澧、荊南之民聞訊群相響應。鐘相的活動一開始還在南宋朝廷的容忍範圍之內,但最近形勢越演越烈,鐘相竟趁亂自稱楚王,改元天載,立皇后太子,行移稱聖旨,補授用黃牒,湖廣這才為之騷然,自鼎州之武陵、桃源、辰陽、沅江,澧州之澧陽、安鄉、石門、慈利,荊南之枝江、松滋、公安、石,潭州之益陽、寧鄉、湘陰、江化,峽州之宜都,嶽州之華容,辰州之沅陵,凡十九縣,皆為鐘相所有矣。原來南宋朝廷還不怎麼放在眼裡的小小騷亂,此刻竟然成了鉅變。
聽到這個訊息以後,趙構哪裡還敢去兩湖?但歐陽適就在背後,不走不行,不得已,只好臨時改了方向,前往江西。同時連詔書,調進入山東之兵南下抵禦歐陽適,調進入河南之兵南下平滅鐘相,又派遣使者前往歐陽適軍中表示願意稱臣求和。這些詔令降表趙構是一邊逃一邊辦,等辦齊了派人送出去他的人已到了建康西門,忽然一個站在城頭的太監叫道:“好像有船來了。”
那船其實是韓世忠派來報信的,但趙構卻唬得心膽俱裂,登車大叫道:“快走快走!”
眾臣或者哭聲攔道,或者慌忙隨行,秦檜跑到車前求見,趙構見到他,大為不悅道:“卿家誤我,一至於斯!”
秦檜磕頭道:“漢部會如此放肆,實為臣始料不及!”
趙構怒道:“始料不及,如今卻悔之晚矣!”
秦檜忙道:“臣請為陛下守建康斷後!臣指天誓,定不讓漢部水師越建康一步!”
趙構哼道:“你守得住?”
秦檜道:“守城不難,保社稷不易!若臣能使漢部退兵講和,不知需遵何法度?”
趙構惟恐歐陽適追來,滿心只想快些逃跑,揮手道:“只要保得住朕,那什麼都好說!”說完便催促車伕趕緊動身。
車伕揚鞭,車輪轉動,秦檜忙爬起來一邊追著車一邊道:“陛下,你還未任臣以留守之職啊!”
趙構就在車上口傳面命,以秦檜為龍圖閣學士,建康留守,兵部尚書,全面負責建康的防衛以及和漢部的談判事宜。
車馬越走越快,秦檜跟著後面跑得氣喘吁吁,還好他經過北遷的歷練,這才有體力支援到聽完趙構的任命。( )
第二六二章 長江上的戰爭(下)
趙構不知道,江上那艘船是韓世忠派來報告好訊息的。
歐陽適的水師在出其不意之下雖然取得了令江左士大夫震駭難當的戰果,但漢軍的優勢其實有很大的侷限性。歐陽適沿江而上,日進數十里,無論是補給還是後繼兵力都有些跟不上,而且他的水師雖然大大優於韓世忠的水師,但6戰卻不如對方,為了保持不敗的神話,漢軍水師到後來乾脆就不上岸,只在江上游弋,佔據一些江心島來作為據點。這樣一來既提高了漢軍水師進軍的度,同時也減少了前進的阻力,可是單單控制長江而不能控制長江兩岸,漢軍水師對南宋政權便只有威脅性而沒有徵服能力,這一點歐陽適掩藏得很好,但還是被韓世忠看出了一些端倪。
韓世忠雖然暫時無力正面迎擊歐陽適的艦隊,但他將兵力佈置在長江兩岸的重鎮,將原本要用來對付金人的拒馬等設施搬到岸邊來對付漢軍水師,千方百計阻止他們上岸。漢軍的船隻到了哪裡,他在岸上的部隊就跟到哪裡。這種看似笨拙的土辦法實際上極為有效,果然歐陽適的船隊到了揚州便遲疑不進,停靠在離揚州不遠的江心島上等待後援和補給。
至此,韓世忠才鬆了一口氣。
任何一個名將,在面對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武器、戰法時,心智都有可能會被這種新武器、新戰法的氣勢壓制住,所以韓世忠在泰興段次接觸歐陽適的艦隊時心裡實產生了極大的恐懼,而對歐陽適的統帥能力也大大高估,到了他的火船戰術被破,更是以為漢部之四將軍,果然非常人所能及,自嘆遠遠不如。但等到他現歐陽適逆江而上二百里而不上岸,沿途對許多有機會佔據的糧倉、天險都“莫名其妙”地放過,心裡便起了疑惑,對歐陽適恐懼之感漸去,平下心來分析漢軍水師進兵的軌跡,漸漸就現了對方的不足。等歐陽適的艦隊到了揚州一帶,韓世忠便已完全把握了歐陽適的作戰思維,心中冷笑,對其部將道:“我在泰興時以為漢部水師實為天降神兵,如今看來,不過爾爾!”
部將問故。
韓世忠道:“觀其在長江及東南沿海施展的手段,不過是流寇伎倆,聲威雖然煊赫,勢不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