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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喝彩聲,嶽君雄的人以為宏真和尚準會輸了。

宏真和尚在給逼得連連後退時,聽得臺下喝彩聲一片,面色倏變,驀然一聲長笑,身形驟換,戰術更張。他雙腿疾發,展開“鴛鴦進步連環腿”的功夫,雙足交騰,穿拐進招,竟是既快疾,又有力,跌蕩之間,顯得下盤功夫,十分堅固。

宏真就只憑一套“連環腿”的功夫,已反客為主,倒逼得盧繼宗反退回去,這兩人一進一退,一個在臺上亂滾,雙柺盤旋;一個作勢擒拿,雙腿跌蕩,在臺上(裁判)臺下都看得眼花繚亂之時,忽然不知怎的,明明是宏真和尚佔了優勢,卻突見盧繼宗右拐上撩,竟給他一拐擊在宏真的左股上,卜然有聲。眾人大吃一驚,卻又忽地聽得一聲狂笑,盧繼宗已滾出一丈開外,猛地翻身坐起,他的右拐已到了宏真和尚手中,只見宏真雙手用力一拗,把那精鋼鑄造的佛手拐拗成兩截,拋到臺下去了。

宏真和尚邁步向前,笑道:“老弟,俺已受了你的一拐,你的氣總可消了吧?”盧繼宗面色青白,不發一語,持著單拐一步一步走下臺去。宏真向卓不凡等微一頜首,也徑自縱下擂臺。這一場只看得臺上臺下齊都納悶。

原來宏真既不願輸,但又不願傷盧繼宗。他一心想的,只是如何化解,因此在初鬥盧繼宗的“地堂拳”時,要不贏不輸,就份外費力,幾乎給盧繼宗迫下擂臺。後來他見不是辦法,把心一橫,才施展出連環腿絕技,將盧繼宗逼退,可是他還是一面打一面想:要怎樣才能下臺,使兩方面子都好過,因此他故意讓盧繼宗在不是要害的地方擊中一拐。再施展金剛大力手法,將盧繼宗的一支佛手拐拗折。

做裁判的卓不凡和楊廣達都看得有點莫名其妙,他們商議了一會,才由卓不凡出來宣市:這一場算是打和。因雙方都不是被打下擂臺的。一方中了一拐,但另一方卻給拗折兵器,剛好扯直。

宏真和尚在擂臺上給盧繼宗賣了個大面子,他和盧繼宗之間的冤仇,果然如願化解。因為盧繼宗自己說過:要化解,除非宏真吃他一拐,以拐換掌算是三十年的利息。而今宏真和尚當真給他打了一拐,他是再也沒有說的了。

不提宏真和盧繼宗之間的事情。再說岳君雄見接連打和了兩場,雖未得勝,也未落敗,心中很是歡喜。他想趁勢勝回兩場,遮遮面子。當下就示意要擅於打穴的好手古飛雲出陣。這古飛雲年過六旬,還是精神健鑠。他是清宮衛士胡一鄂的師叔,胡一鄂給婁無畏削了一雙手指,不敢參加打擂,卻請出師叔來幫場。

古飛雲一躍上臺,就亮出了一對判官筆,這判官筆是專門打穴的兵器,共長一尺八寸,普通兵器是“一寸長,一寸強”,點穴兵器卻是“一寸短,一寸險”。他一亮出判官筆,臺下群雄就知此人本領不弱。

點穴、打穴的功夫,在武學中是一種非常難學的技藝,海內點穴打穴的名家,寥寥可數。古飛雲這一亮相,獨孤一行已知道他的來歷,這人有幾十年打穴功夫,恐怕很難對付,自己這邊雖有四川的打穴名手羅煥先在場,但羅煥先比古飛雲晚了一輩,獨孤一行恐怕他的火候不夠,若萬一落敗,可傷了四川羅家打穴的威名。他不準羅煥先上去,卻自己站了起來,想親自去打這一場,用擒拿手來鬥古飛雲的判官筆。

不料獨孤一行剛站起來,肩頭上就給人輕輕一按,隨即聽得一個人說道:“割雞焉用牛刀,待小弟去接這一場吧。”獨孤一行回頭一望,見是江蘇的鐵面書生上官謹,他吁了口氣,坐下去了。他心中暗罵自己,怎的會忘了這人。

上官謹雖年近五旬,但生得面白無鬚,穿著一件絲綢長衫,拿著一把描金扇子,綢帶飄飄,緩緩而出,顯得很是瀟灑出塵,風流儒雅。

他走到臺前,仰頭一看,“哎喲”一聲道:“這臺怎搭的這麼高,我跳不上。”他一手搖著扇子,一手輕揚長衫,竟一步步地掇級而登(臺高一丈八尺,旁有木梯是給搭臺工人上下用的)。他這個模祥,引得臺下觀眾齊齊發笑。”

上官謹到了臺上,將扇子一合,把古飛雲上下打量,猛地把扇一指,朗然笑道:“找道是誰,原來是你,河南的打穴名家古飛雲。幸會幸會。我正想領教你的打穴手法。”

打穴、點穴的海內名家寥寥可數。他們二人雖素未謀面,但卻久己聞名。古飛雲一看上官謹的裝束神情,已猜到此人便是遊戲風塵,江湖上聞名膽落的“鐵面書生”。他驀然一驚,但隨又惱怒。他的輩份很高,他不能忍受上官謹的戲耍。

古飛雲是受師侄胡一鄂的攛掇(唆擺)才來幫場的,他對嶽君雄其實沒有什麼交情,也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