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盡有,但刀林對掌,卻怕不容易應付,這非但輕功要好,而且得嫻熟踩梅花樁的功夫,又要精於掌法,內外功夫都得爐火純青,不然稍一大意,就有喪身刀林,血濺擂臺的危險。
獨孤一行又想自己出去接這一場,他雖然自己也覺沒有很大把握,但憑著幾十年功夫,料還不致落敗。但剛一起身,卻忽見到一個鄉下老漢,穿著直掇大褂,已走出人叢,行近擂臺,獨孤一行一看,大為驚詫,這人功夫好純,他並不奔跑,腳底下卻極其迅疾,晃眼間他就到了擂臺邊了。這功夫真是罕見的上乘輕功。但這人是誰呢?獨孤一行卻怎樣也想不出來。
正在獨孤一行愕然之際,丁曉已是喜形於色地對婁無畏道:“這老漢便是我的師伯。”獨孤一行耳朵很尖,馬上拉著丁曉問道:“什麼?是你的師伯?你祖父太極丁只傳下兩人,柳劍吟和你父親,你哪裡又來一個師伯?”丁曉微笑道:“說來話長,總之他是我的師伯便是了。我是學過太極兩派的功夫的,這位老者是河南陳家溝太極陳的哥哥,如何不是我的師伯?”
原來當時陳派太極和丁派太極同負天下盛名,以前也約略提過。那時陳派太極的掌門人是陳清平的後代陳永傳,排行第三,卻做了掌門。現在打擂的人是陳永承,排在第二,因為潛心武學,很少在江湖走動,所以獨孤一行不認得他,連丁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們對話未完,陳永承已上了擂臺了,他並不蓄勢騰縱,卻是身軀平地拔起,嗖的一聲,一起一落,也是單足輕點刀尖,“金雞獨立”,右足著刀,左足輕提,和噶布林大喇嘛相對而視,莞爾笑道:“你擺這玩意兒很不錯,我鄉下人沒見過,特地跑來玩玩。喂,你這刀插得並不很牢,你可要小心點呀,不要自己閃下去。”
噶布林大喇嘛見這老兒貌不驚人,功夫卻很驚人,不禁心裡打突:“他們那邊到底有多少奇材異能之士?連“鄉下佬’也有這種功夫。”但事到其間,但不容他不拼。他把大紅僧袍一束,立了一個門戶,就請陳永承進招。
這時臺下千萬對眼睛,都看著這“鄉下佬”模樣的陳永承。只見他雙手下垂,腳步不丁不八,掌心貼兩脾,指尖向下,十指微分。他竟隨隨便便地就像平日練掌一般,用“太極起式”來應付強敵。
噶布林大喇嘛雙目圓睜盯住陳永承,只見陳永承笑道:“你還不發招?睜著眼看什麼?等會就有好看的了!”噶布林大喝一聲,猛地縱過兩口刀尖,嗖的打出一拳,其快無比。這時陳永承已是在手立掌,指尖上斜,右掌心微扣,指尖附貼左臂曲池穴,以“攬雀尾”式,左掌一撥敵腕,一披一攪,勢勁力疾,噶布林慌不迭地收拳變招,陳永承又是身形微動,變為“斜掛單鞭”,接著步轉拳收,成為“提手上勢”。他只是用太極拳的起手三個最普通的式子,已把喝布林最兇猛的“大力千斤拳”從容拆開,而且逼得喝布林連連後退。
這時臺下暴雷的喝彩聲響成一片,就連婁無畏和丁曉也大為驚詫,他們都是精通太極拳的了,但卻料不到師伯竟然可以像練拳一樣,以不變應萬變來拆招,他們不知當年太極陳(陳清平)還更厲害,只以一手“攬雀尾”就打遍江湖。
正當眾人看得神搖目奪之際,大家都不注意到有人疾跑到李來中跟前,好像報告什麼機密似的。李來中面色微變,才一起立,忽又坐下,顯得很是焦躁不安。
這時臺上打得正緊,噶布林大喇嘛已不敢搶著發掌,他展出西藏的羅漢拳對招,斫、擺、切、打、撥、壓、擒、拿,沉穩迅捷,兼而有之,拳風虎虎,十分凌厲。陳永承的太極拳展開,棚、摒、擠、按、探。捏、肘、靠,更是全身任何部分,都見功夫。
噶布林走了十來招,已覺得敵人非同小可,憑自己全身內外功夫,竟是難於應付。這時陳永承忽又把太極拳拆散來用,一照面就是太極拳的第二十手“高探馬”,右掌猝擊噶布林上盤,噶布林急右掌往外一穿,刷的一個“怪蟒翻身”,翻過一口柳葉刀尖,用出“大摔碑手”,斜劈陳永承的右肩,陳永承一聲冷笑,“野馬分鬃”拆開掌勢,接著便用“倒攆猴”反擊噶布林下盤,噶布林大吃一驚,身移步換,鍘閃過時,陳永承又已撲了過來!噶布林正待揉身進步,以“餓虎攫食”之式,探掌來切陳永承的右臂,但已來不及了,陳永承一個“倒轉連環七星步”,一閃便攻,猿臂輕舒,噗的把噶布林手腕刁住,太極拳借力打力,“牽動四兩撥千斤”,只微微往外一帶,輕飄飄地似乎並不怎樣用力,就把喀布林龐大的身軀悠然舉起,在刀林之上,一個旋風舞,一聲長笑,就把噶布林擲落臺下,登時暈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