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振天點頭道:“朝廷跟老侯爺是對的,要是沒有十分把握,動用這種力量,只怕後果會更不可收拾,只是,這件事若是不做徹底的解決,以後,以後他們的氣焰就要更高了!”
傅玉翎雙目之中兩道怕人的異采一閃而逝。
姑娘鳳樓微微揚了揚黛眉,道:“我不這麼想,就這件事來說,官家是咎由自取,因為多少年來,天津船幫跟官家一直是相安無事。一方賃船跟人掙錢,一方要船跟人以利漕運,各取所需,所以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根本就肇因於官家把歐陽一家三口抓進了侍衛營。”
韓如蘭道:“那把歐陽家三口放了,不就行了麼?”
傅玉翎雙眉陡揚:“不行,事關朝廷的威信,我不能就這麼放人,而且,我是根據密告抓人,歐陽家也承認了,我沒有冤枉人,沒有抓錯。”
韓如蘭道:“那——傅玉翎玉面再閃抽搐,道:“為朝廷,為大局,我可以讓步,所以我找郭懷他一決勝負,可是他避而不見,現在,現在只好找第三者出面——”
姑娘鳳樓突然截口道:“你找到了,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第三者?”
傅玉翎緊了緊牙關,一點頭道:“是的,鳳樓。”
姑娘道:“找個第三者出面斡旋,是為官家的面子?”
傅玉翎又一點頭:“可以這麼說。”
“官裡這麼多人,為什麼偏要找我?”
“因為最早認識郭懷的是你,你一向推崇他,他對你也最沒有敵意。”
“沒有別的原因了?”
傅玉翎沒說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說,但是話到嘴邊又忍住了。
姑娘一聲冷笑:“承蒙官家看重,我自己認為不能勝任,所以我不能答應。”
韓如蘭一怔。
傅玉翎道:“鳳樓——-”
姑娘道:“我不是官家人,沒拿官家一點俸祿,我可以不受命。”‘傅玉翎道:“鳳樓,沒人下令諭給你,只是我來求你,以私交求你。”
“不是官家找我,是你個人來求我?”
“是的。”
姑娘冷然道:“既是這樣,我就更好說話了,我問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朋友,紅粉知己。”
“朋友,紅粉知己?”姑娘冷笑道:“我都當不起,我看你是把我當成了你貝勒爺的小使,想讓我怎麼樣,我就得怎麼樣,可惜胡鳳樓天生一付硬骨頭,我不受這個。”
傅玉翎臉上一陣白,一陣紅,道:“鳳樓,你何必鬧意氣?事關重大——”
“對,事關重大!”姑娘道:“事關重大那是朝廷,是官家的事,跟我這個民間女子無關。廟堂之上那麼多文武賢能,難道就沒一個能解決這件事的,讓一個民間女子胡鳳樓出面,會招天下百姓恥笑。我自知能鮮力薄,更不敢有辱貝勒爺你的威名,敗壞了你的富貴榮華,所以我不能,也不敢答應。”
韓如蘭突然道:“鳳樓姐,你要是真不願意去,我去,我去找他。”
這位姑娘,她可真是純得可愛。
韓振天沉喝道:“丫頭,你有多大的能耐?”
韓如蘭秀眉雙揚,道:“論能耐,我當然不能跟鳳樓姐比,可是我自信在他那兒還能說得上話。”這話,聽得韓振天一怔,狐疑的一凝目光,還待再說。
姑娘胡鳳樓開了口,她叫了一聲:“義父!”
姑娘憐惜這位義妹,她不願意讓多一個人知道這位義妹的心事,儘管是這位義妹的生身之父老鏢頭韓振天,尤其是當著這位威武神勇玉貝勒傅玉翎。
因為這位義妹毫無心機,太純真,也因為,這份情愫,目前畢竟只是屬於這位義妹單方面的,將來開什麼花,結什麼果,還未卜可知。
情非孽,愛也不是罪,所以目前她不能不,也不忍不衛護這位義妹,所以她不讓老鏢頭再問下去。韓振天何許人,儘管他一時還沒能悟出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他絕對知道,姑娘那一聲“義父”是什麼意思。對這位義女,他一向依傾,所以也就立即住口不言。
好在,這時候的傅玉翎沒心情留意別的,他忍著、受著聽完了姑娘的話,一雙目光還是緊盯著姑娘,看也沒看韓如蘭一眼,他道:“鳳樓——”
姑娘冷然道:“我希望你不要再說什麼了,你原不認織郭懷,甚至也從沒見過他,跟他談不上有什麼怨隙。他身為百姓,也絕不敢無故招惹你這位世代簪纓,出身權貴豪門的貝勒爺。你之所以打從第一面就看郭懷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