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才。
而獨玉貝勒不同,他一向高傲,一向目空四海,原把年羹堯放在眼裡,那是衝著這位身為皇子、郡王的四哥,如今剛得碩賜黃馬褂,正自意興飛揚之餘,那原本的高傲,自不免也增添了幾分。
這一來,原本在他眼中的年羹堯,立即被他放到了眼角,是故,儘管年羹堯謙恭躬身,他卻只要笑不笑的點了點頭。
雍郡王何等人物,看在眼裡,心中勃然,他忙向年羹堯施了個眼色,年羹堯微微的笑了笑,沒在意,雍郡王立又轉臉向玉貝勒:“來,坐。”
他拉著玉貝勒坐下,年羹堯上前又斟上兩杯香茗,如今人三個,桌上的茶是一壺,可是茶杯卻原狀三隻,可惜玉貝動此刻的心全在手裡的黃馬褂上了,根本就沒留意。
“小年,告訴你件事兒,我這個玉翎兄弟,奉旨辦天津事有功,剛得了頒賜的黃馬褂。”
話落,跟著又是個眼色。
年羹堯又是何等人物,自是一點就透,立即拇指雙挑,結結實實的把玉貝勒棒了一番。
玉貝勒一直吃這個,如今更吃這個,不只是意興飛揚,耶份驕傲簡直就形於色,在他那張玉面上顯露出來了。雍郡王一見時機成熟,立即打鐵趁熱:“玉翎,如今在朝廷上、在宮裡,你可是如日中天了,等再把跟鳳樓的事說定了,那豈不是美上加美,這輩子你還有什麼好求的?”
這句話,正觸著玉貝勒的痛處,玉面上的驕傲之色立減,代之而起的是幾分陰沉,可是他不願人知道,不願人看出來,因之,也就不能不有所表示,那表示,卻只是不自在而勉強的微笑。
按說,只是微笑也就可以了。
奈何,他碰上的是雍郡王,是個有心入,正自安排樊籠擒虎豹,收拾金鉤釣海鱉的有心人。只見雍郡王那裡目光一一凝:“怎麼了,玉翎,四哥我說錯話了?”
玉貝勒當然是力圖掩飾:“什麼怎麼了?沒有啊!你說錯什麼話了?”
好嘛!他倒反問起人家來了,孰不知人家早把他摸透了,知己知彼的是人家,這一仗的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雍郡王道:“玉翎,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可別瞞四哥我啊?”
“不順心的事兒?”玉貝勒道:“怎麼會,別人還不知道,四哥你是已經清清楚楚了,如今的傅玉翎,還會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麼?”
當然!他指的是剛得了欽賜黃馬褂。
雍郡王伸手拍了拍他,道:“兄弟,我是關心你,你又怎麼好拿四哥我當外人?別人都當你跟鳳樓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只有四哥我,冷眼旁觀,看得清清楚楚,你對鳳樓的心,那是沒話說。可是鳳樓對你,始終是若即若離,忽冷忽熱的沒個準兒,這是你唯一不順心的事兒,四哥我說對了沒有?”
何止是說對了,簡直就正中要害。
剎時,玉貝勒玉面之上的驕傲之色全沒了,那飛揚的意興也沒了影兒,剛浮現的幾分陰沉,馬上變得好濃好濃,他緩緩道:“也沒什麼,老天爺很公平,人哪能事事得意?大丈夫只患不立志,何患無妻,普天之下的女人多得很,並不只她胡鳳樓一個。”
顯然,他還要面子,人哪有不要面子的?更何況是一向高傲的“威武神勇玉貝勒”!
奈何,還是那句話,人家早把他摸透了,知己知彼的是人家。
雍郡王目光一凝,道:“玉翎,話是不錯,絕不錯,可是四哥我要知道,你這話是不是當真?”顯然,有心人雍郡王是深諸兵法戰略,緊追不捨,非把他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打垮不可,因為不徹底打垮這最後一道防線,接下來的那步棋,就無法奏效。
玉貝勒威武神勇,可以說是從不知道什麼叫怕,可是這當兒,只雍郡王的這句話,只這句話裡的五個字“是不是當真”,他硬是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一點兒都沒有,只因為,他根本不是當真。
他不是當真,怎奈這話他說不出口,剎時間臉色變得好難看,猛地往起一站,轉身就要走。雍郡王知道,那最後的一道防線,已經是徹底打垮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怎麼會放玉貝勒走?隔桌探掌,一把抓住了玉貝勒:“玉翎,你這是——”
玉貝勒三不管,沉腕就是一掙,雍郡王是個練家子,手底下也相當不錯。可是哪抓得住號稱“神勇威武”的玉貝勒?
玉貝勒一下掙脫,就勢轉身,可卻結結實實撞著了原本站在一旁,如今不知道何時已到了眼前的年羹堯,砰然一聲,兩個人的身軀都晃了晃。
疼是不會疼,可是玉貝勒他不免急惱而火,當即雙眉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