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豔的梅花,說道,“轉眼就入冬了。”
“冬天會很快過去的。”金鈴搓了下冷得發紅的手,還保持著微笑的模樣;說道,“等我出宮了;就帶我去伯母的墳上,我想祭拜一下伯母。”
“娘說揚州是她的家,她能在揚州安眠,也算是了了心願。我答應過你,要帶你去看瓊花,揚州城最美的瓊花,等你出宮了,我帶你去。”高顯揚的唇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說道,“金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
“是啊,高大哥,你要記住,千萬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像我這樣小心眼的女人。”金鈴踩著雪,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身上的寒意越來越侵入肌骨。
回到司珍房,金鈴坐了下來,屋子裡的火爐正旺,暖融融的。
阮翠雲走了上來,對著金鈴說道:“金鈴,你跟我進來。”
金鈴疑惑地站起身來,跟上阮翠雲走進了裡屋。
阮翠雲坐了下來,衝著金鈴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問道:“你覺得宮裡的生活怎麼樣?”
“有阮司珍的照顧,還有諸位的幫忙,我覺得過得很好。”金鈴當然不能在她面前說別人的壞話。
“那你有沒有意願留在尚宮局幫我的忙,你現在對司珍房的事務已經很上手了,整個司珍房,你的手藝只在江採瓊之下,如今,江掌珍的手已經無法再做首飾。”阮翠雲一面瞧著金鈴的臉色,一面說道。
“阮司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金鈴已經猜到了她拐彎抹角地想說些什麼了,也不想她再繞彎子,便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覺得,你可以勝任掌珍之位。我和太皇太后提議過,太皇太后也很贊同。你現在已經入宮五個月了,公主的首飾已經全部打造完了,除了一些新加的之外,我很捨不得你這樣的人才。”
金鈴的手有些僵硬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屋子裡還沒生火爐的緣故。
“多謝阮司珍抬愛,不瞞您說,若是換了以前的金鈴,一定會欣喜若狂。”金鈴想著重生前,當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升任掌珍的時候那麼高興,而最後掌珍之位落入三好之手時,那種難以言表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不高興?”
“阮司珍賞識人才,我本該識趣才對,只是金鈴並不貪圖尚宮局。曾經,我也以為,皇宮是我的歸宿,但是現在我才覺得宮外的自由生活才是我一直追求的。”
用盡一切手段爭奪的,究竟為了什麼呢?為了再也沒有欺凌,為了過自由的生活。
如今想來,其實,重生之後的日子,她過得其實當真自由許多,她得到了江家二老的疼惜、重新認識了高顯揚、結識了裴司寒還有許多富貴名流。一旦過慣了自由得生活,就不想再受約束。
皇宮的日子,已經不再適合她了。她可以過得更好。如今她已經受到了阮翠雲的認可,而且這次是阮翠雲和太皇太后親手想把掌珍之位賜給她,這一次,是她贏了,而非劉三好。
她並不輸給三好。
能夠看到江採瓊還活著,她對皇宮的最後一絲留戀也沒有了。她可以說——
已無愧,已無憾。
“原來如此,我倒是真要忘了,你是要出宮的人。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你先出去做事吧。”阮翠雲衝著她點了點頭。
金鈴退了出去,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心裡卻不知怎麼的,無法平靜下來。
晚上,金鈴正準備脫衣睡覺,卻聽到有人過來敲門。
開門卻見是程穎芳。
“程女史,不知道有什麼事?”
金鈴對程穎芳沒什麼好感,這個女人品行不端,以前就偷過她的設計、又在胭脂裡下了毒,現在肯定也改不了。
“天寒地凍,我們做首飾的手是很重要的。這是陸女史給我的膏油,護手很有效的。”程穎芳露出一副真誠的模樣,金鈴不好推辭。
她也想看看程穎芳究竟想搞什麼鬼?
金鈴關上房門之後,坐在梳妝鏡前,在手上稍微塗了一點,並沒有出現異常,心中有些疑惑,聞了聞膏油,蓋上蓋子,扔到了一邊。接下來幾天,程穎芳對金鈴表現得很熱情,很友好,彷彿是已經熟識了的朋友一般。
整個司珍房都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而就在某天晚上,金鈴晚上趕工,不過提前收工了,回到自己的住處,看到一個偷偷摸摸的身影,在自己的屋子裡,把什麼東西灑在護手的膏油裡。
金鈴就躲在門外,等著那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