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朱如玉也揉著腦袋走過來，她看見白沐塵抓著陶久安的手指上，有一枚圖形奇怪的戒指。

那陶久安想要抽回去，根本不可能，所以他放棄了，只凝望著白沐塵，緩緩道：“廣陽王，你是個英雄，也有問鼎天下的資本……只可惜……”

說到這裡，陶久安眼神迷亂，身體抽搐，又一股濃黑的血從嘴裡狂湧出來，然後他帶著勝利的目光看向訝異的白沐塵，緩緩閉上了眼眸－－中毒身亡了。

除了白沐塵看到的，想到的，陶久安基本沒有交代多少－－關於他的事情。

白沐塵深深看了一眼那戒指，起了身，沉默了片刻，轉頭對朱如玉道：“我們走吧，這裡事情了了。”

他拉著朱如玉再次飛上了懸崖。

朱如玉回身望去，只見群山環保著的那片盆地，一片奇異的綠光，慢慢從那些儡上飄了出來。

“可以讓他們入土為安麼？”她忽然問道，“死者為大……”

白沐塵沒有回頭，但頓住了腳步，“我們做不到，他們很快會煙消雲散的－－有些事情已然發生，就不會回頭。走吧。”

他點起了火摺子，在前面帶路。

朱如玉的心情有些低落，抿著嘴跟在後面，一言不發。

走了十多步，白沐塵回眸打量了朱如玉一眼，修眉一挑，“你同情他們？”

“他們也是無辜的啊，這冥族的鬼術實在太可惡了，他們已經死了，為何要打擾他們？”朱如玉柳眉緊蹙，眼眸中盡是不滿還有疑惑。

白沐塵的俊臉一抽，面前這個剛剛及笄的丫頭，水汪汪的眼眸波光瀲灩，柳眉微微蹙著，將心事全部寫在臉上，毫不遮掩。

“其實，這件事不完全怪冥族，”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吐出這句話，然後轉身又繼續往前走去，“陶久安是神殿的人，那戒指表明，他在神殿的地位不低，只位於神修之下，是神使級別－－你知道神殿麼？”

朱如玉立刻點頭，“知道一點，神殿的力量很大，信徒很多－－也真是，連知府也甘心情願做走卒，他可是四品的官員啊……”

白沐塵的眸光越發的深邃，神殿已經滲透到什麼程度，從陶久安可見一斑。自己之前一直在戰場馳騁，試圖遠離一切，可現在，自己能眼睜睜看著皇室被一步步削弱？

有些東西，有些事情，不是想遠離就能遠離的－－父皇剛愎自用，貪戀美色，但有一點，他很聰明，不是麼？他不允許自己問鼎皇位，卻也不允許自己做壁上觀。

兩人出了洞，東方已經泛起了紅色，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初冬的早晨，田野裡白霧繚繞，群山連綿起伏，空氣清冽新鮮。

白沐塵帶著朱如玉繞過道觀，到山腳下與清風、明月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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