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戶一頓,忽然就感覺自己脊背發涼了一下。這個半路跑出來的傢伙是誰?和章士舉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又跑到了另外的事情上?
“是,與你有什麼關係?”他心裡有些發虛,但面子上還是表現出了不可侵犯的架勢。
白沐塵冷冷一笑,“不知得了何病?你能不能在縣令大人跟前說個一二?”
張富戶與縣令一對眼。
縣令原本收了他的銀子,不過指名是大小姐之死,怎麼忽然又跑出了大房的事情?
眾目睽睽,縣令一拍驚堂木,“本次只審張家大小姐一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白沐塵便道:“大人,在下問的這件事正欲此案有關。還請大人聽聽張富戶的話為好。”
“對呀,叫他說說!”
“是啊,沒做虧心事,還怕鬼敲門?!”
圍觀群眾便出言對白沐塵進行幫助。
張富戶很不舒服,可縣令也有叫他解釋一下的意思,他索性心一橫,“是吃了不好的東西,腹瀉,洩了元氣而亡。”
“你的意思是,你的大兒媳婦就因為一個腹瀉沒命了?”白沐塵在其次確定一下,鳳眸流光輕輕閃動,“是也不是?”
張富戶點點頭,表示肯定。
“可是,我來這裡後第一夜,一個自稱是張家大兒媳的女人夜入我夢,哭訴自己是被毒死的——對了,在下的身份是,川疆大祭司的哥哥。”白沐塵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又道,“我經歷過很多這樣的事件,故有了這個夢,便想跟張富戶交流一下。如果這大房兒媳真的死於中毒,你要如何交代?”
張富戶忽然感覺自己的額頭滲出了不少汗珠,他伸手擦一下,有些結巴道:“一派胡言!大人,你可不要聽信這個傢伙的信口雌黃……”
“怎麼,你不敢驗證?是心裡有鬼?”白沐塵一掃往日的沉默,語氣流暢無比。
“我沒有,人已經死了,絕不能擾了清靜!”他緊緊抿著嘴,朝縣令道,“大人,整個人擺明就是來找事的……”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章士舉忽然高聲道:“青天大老爺,我請求開棺驗屍!我的妹妹如果不是病死,而是毒死,草民就要告這張富戶謀害性命!”
苦主的哥哥又開口了,縣令為難了,這可怎麼辦?
“在下還做了一個夢,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衣衫破舊,向在下哭訴,說生前飽受祖父的虐待,死的很慘——估計這應該就是張家大姑娘了,在下看她死狀很慘,是被人用尖利的鐵器從口中刺穿頸部而亡——換句話說,即使她再做了錯事,作為祖父就可以下如此的狠手,讓孫女慘死,這可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
白沐塵這幾句話,圍觀的群眾炸鍋了。
“這公子說的是真的麼?張富戶果真殘殺了大姑娘,可真是惡毒之人,虎毒還不食子呢……”
“就是啊,沒想到這是披著人皮的狼啊……”
“大老爺應該開棺驗屍,沒準那大房兒媳的冤魂要申冤呢?……”
群情激憤,加上章士舉哭喊著要開棺驗屍,證明自己的妹妹就是死於普通腹瀉,所以縣令驚堂木一拍,“好了,本官這就派人前去驗屍。”
張富戶一聽,臉色不對了,忙哭喊道:“大人,人死也不能安靜麼?草民寧死不同意!”
“此時這樣,你的嫌疑才能洗脫,無妨。”
縣令也要注意形象,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了。他覺得開棺驗屍張富戶不同意,不過是擔心死去的人不安靜,而他卻覺得驗屍之後,正好給了章士舉一個交代,省的他繼續糾纏。
張富戶送的那三百兩銀子妥妥到手了。
白沐塵給了明月一個手勢,讓他跟著衙役仵作前去驗屍。
因為要等訊息,所以暫時休息。
張富戶與章士舉兩人橫眉冷對,而白沐塵有些無聊,獨自一個人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那清冷的眉眼,俊美的容顏,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是無懈可擊的好看。
門口圍觀群眾的人在打發時間的空閒,都悄悄去看這少見的美男了。
不過當事人根本就不注意這些,只專心在自己的思考中,偶爾會將目光投到人群之外,想去看看他在意的人。
朱如玉在外面看暫時休息了,便和小果進了一家小鋪去喝茶。當然,她現在懷孕不能喝茶,只以白開水代替。
“閣主,這案子能順利結束麼?”小果輕輕皺了眉頭,“我看那樣子,縣令似乎想要和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