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跟在白沐塵身後出了皇宮，坐上馬車。

出皇宮的一路，白沐塵都沒有說話，直到上了馬車，行使了一段，才低聲道：“這個結果孫氏可知道？”

朱如玉點點頭，“也是她的意思，她想要和離，帶著孩子自己過活，不過那些銀子是妾身做主給她要的——爺，你會不會怪妾身，今日妾身又跟太皇太后對上了。”

白沐塵將朱如玉攬過來，柔聲道：“爺知道你的性子，孫氏與你交情匪淺，何況這件事是他們做的太過分了，只要孫氏願意離開，便是對他們最大的恩惠了，不過四十萬銀子，爺覺得你還可以更多一些，叫太皇太后拿一些體己出來也不錯……”

朱如玉聞言，不由鬆了口氣，將頭貼在白沐塵的肩頭，“玉婉姐姐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和離之後，又這麼多嫁妝傍身，再重新開始也是可以的。若有機緣，妾身定為她覓一個良人……”

夫妻兩人在馬車上低語了一路，回到王府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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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朱如玉請孫氏出來，帶著孩子等著柳軒與八公主來付銀子。關於事情的經過，她已經對孫玉婉說明了，順便又好生安慰了一會兒，“事情便是如此，姐姐，我只希望你往前看。柳探花雖好，但他已經做了駙馬爺……”

孫氏含淚點點頭，“王妃放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不後悔。”

兩人正說著，侍女進來稟告說柳軒與八公主來了。

“請他們進來。”朱如玉正了正衣衫，朝孫氏看了一眼，給了對方一個鼓勵的眼神。

遞給進來的是八公主，眼眸閃著不善，尤其是在看見了孫氏以及那兩個孩子後，眼神更是不屑與厭惡。

而後一步進來的柳軒在看見自己的原配與兩個孩子後，目光無法移開了，當看到自己的長子與女兒都是一副陌生的目光看著他時，他心如刀絞。

“公主，駙馬金安。”孫玉婉沒有抬頭，只垂著頭，福身拜見。

而一對兒女此時也叩頭請安，但口中同樣沒有叫母親與父親，也是公主與駙馬稱呼著。

柳軒終於忍不住，上前彎身抱住自己的兩個孩子，沉聲道：“你們不認爹爹了？”

兒子大郎默默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女兒那雙純真的眼眸對上柳軒的問詢眸光，低低道：“爹爹，你已經不要我們了，對不對？”

大郎忽然拉起妹妹的手，掙開了柳軒的懷抱，站到了孫氏身邊——三個人都是一副哀怨的神色看著忍不住流露傷痛的柳軒。

八公主感覺自己的面上過不去，上前挽住了柳軒的胳膊，“柳郎……”

柳軒沒有回應，只是看著美麗卻明顯消瘦的孫氏，目光裡的悲傷難以形容，“玉婉，留下吧，莫要離開……”

他能說的，似乎只有這一句了，他捨不得，捨不得如此賢惠的妻子，也捨不得乖巧懂事的一雙兒女。如果可以重來，他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背離他們的路。

孫氏慘然一笑，“駙馬與公主已經有了孩子，以後子嗣斷是不缺的，兩個孩子是奴家的命，還請駙馬原諒。今後，你也不用有什麼愧疚了——那些銀子也勾我們母子三人衣食無憂……”

“婉兒……”柳軒拂開了八公主的手往前走了幾步，到了孫玉婉面前，雙手扣在她的肩頭，“你說過，你會陪我一輩子……”

“你也說過，許我一輩子安樂，不管你會不會遇到別的女人，都只有我一個妻……”孫氏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無波地看了柳軒，微微福身，“請駙馬爺兌現銀兩，算作補償吧。”

八公主看柳軒失魂落魄一般，擔心他變了心意，忙拿出銀票甩在地上，“給你們，從此柳郎再與你們無關！”

柳軒怔怔看著孫氏神色平靜，彎身將那銀票一張張撿起來——他彷彿感覺自己就是物品一般，就這樣被孫氏徹底轉手賣給了八公主。

“婉兒……”柳軒緊攥了手心，目不轉睛的看著孫氏，眼眸中的痛楚毫不遮掩。

只是，孫玉婉不去看他，只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看著自己的妻子與孩子都已經將自己視為路人，柳軒轉身朝八公主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公主，柳軒求求你，容下玉婉吧，我們一家不能分離，我不能沒有她們！”

“駙馬，不是公主不容，是我主動離開，”孫氏此時反而非常冷靜，看著柳軒，“柳郎，是我不願意做一個保姆一般的女人，一直伺候公婆——既然你有了公主，也允許我去找何時我的夫君吧，孩子跟著我會很好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