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宮女搬來一個繡墩。
朱如玉水眸極快的掃了一眼,王嬤嬤已經坐下了,位子在皇后下首,而現在宮女們給搬來的繡墩,放在了王嬤嬤下首,這是給自己留的。
這麼說來,今日這是鴻門宴了?首先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
她笑容不變,緩身坐下。
“廣陽王成婚將近一年,本宮一直未曾見過廣陽王妃,今日終於見到了。”皇后秦秀芝打量著朱如玉,緩緩說道。
她的聲音極其動聽,既有女子的溫柔,又有一份高貴——果然天生是為皇家而生的女人,舉手投足都是迷人至極。
朱如玉暗自與對方對比,感覺自己都很粗糙了。她微微頷首,“臣婦今日得見皇后娘娘鳳顏,真是三生有幸。”
皇帝寵愛皇后,她是有耳聞的,今日得見,才知道這皇后受寵是有道理的——這麼美的絕世佳人,誰見了不愛?
不過,她忽然發現這個皇后與薄姬有幾分神似,不過即使薄姬年輕一些,也沒有眼前這個絕世佳人好看。
瑾太后客氣了幾句,問了問路上的情況後,轉了話鋒道:“哀家聞說你將金氏處罰了?可有此事?”
“回太后,有。”朱如玉沒有躲閃,而是直接承認。她不清楚王嬤嬤將事情如何敘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沒有給自己說什麼好話,“金氏借王府丟了東西,僭越規矩,搜查明月宮,臣婦按照規定處罰了她。”
“哦?那哀家聽說連趙側妃也被送到了府外,這是怎麼回事?”瑾太后保養的很好的臉上閃出一抹不滿,臉色比剛才沉了一些。
朱如玉起身福福身,然後回道:“臣婦不敢隱瞞,處置趙側妃是王爺的決定。她罔顧王爺的規矩,給王爺下了藥。王爺醒來之後非常生氣,所以便處罰了她。”
瑾太后似乎很意外,不由看了王嬤嬤一眼,然後蹙了眉道:“竟然有這件事?誰給了她膽子,竟然敢做這種事?!”
“回太后,王爺對趙春蘭一直疼愛有加,只是自己定下了規矩,王妃不誕嫡子,他便不親近其他人,”王嬤嬤看瑾太后很生氣,忙起身恭恭敬敬垂首回答,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又道,“可是王妃到現在也未傳喜訊,照這樣下去,如果三年五年王妃沒有懷孕,或者說懷孕了卻誕下郡主,別的女人都是沒有機會靠近王爺的。奴婢估計趙側妃是想要伺候王爺,畢竟她是王爺的女人……”
瑾太后嘆口氣,“簡直胡鬧,哪個男人會有他那樣的規矩?誰不盼著多子多孫,他倒好,給自己定了這樣的規矩,若是王妃一直生不出兒子,他難道就一直守著麼?傻孩子……”
朱如玉聞言,心裡也是震驚難言,她從來不知道爛白菜竟然給他自己定了這樣的規矩——他是何時定下的規矩?為何沒有對自己說過?
王嬤嬤也跟著輕嘆,“原本奴婢打算叫金氏或者李氏她們先服侍著,每次服侍完畢,及時喝了避子湯也是一樣,可王爺還是不答應……”
這時,皇后秦秀芝忽然道:“前些日子,太后降了懿旨,將薄姬賜給廣陽王為側妃,不知為何王妃沒有接旨?”
朱如玉心裡一頓,白沐塵不是說已經解決了麼?該賠罪的已經賠罪,該解釋的都已經解釋了,怎麼現在又問起自己這件事了?
此時太后與皇后都在望著她,等著她的解釋,所以沒有時間來多想,朱如玉再次起身,回道:“回太后,皇后娘娘,當時公公傳懿旨時,王爺在場,是他的決定……”
好歹都推到爛白菜身上吧,他這樣說過,反正他有辦法對應就是了。
“你是王妃,王爺胡鬧你也看著他胡鬧?王府有王府的規格,他是一字王,一個正妃,兩個側妃,四位夫人,這個規矩不能破,不然哪裡像個王府的樣子?還有,你也該安排其他女人侍寢,你們共侍一夫,王爺是大家的夫君,這一點你作為正妃應該做到。”
瑾太后面色沉了下來,語氣不輕不重,告誡朱如玉一個王妃應該做的事情。
朱如玉也不反對,只福身應著——反正府裡也沒有什麼別的女人了。
“古來嫡庶自然有別,你是正妃,那些女人就是誕下兒子,也大不過你的兒子,所以你也該勸著王爺,早日有子嗣才是正事,何況也不能一直冷落了她們,”瑾太后交代到這裡,頓了頓,又道,“薄姬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相貌就不用說了,品行都是好的,琴棋書畫,女紅都是拿得出手的,做塵兒的側妃足夠勝任,你覺得如何?”
瑾太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先教訓一番,然後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