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回眸淡淡一笑,水眸在燭光裡分外璀璨,“我不僅僅是想王爺,同時還在想,王爺認識我的時候,因傷離開軍營,其實不過是避別人的鋒芒,韜光養晦而已,如今他的哥哥登基,他肯定會盡力——換句話說,可能今後馳騁沙場便是王爺的家常便飯了,戎馬倥傯,換取燕國的江山穩定……”
說白了,以後這樣聚少離多的日子會不少,很多時候,可能都是自己一個人面對這漫漫長夜。
如果憑藉自己的能力,跟在他身邊也不是不行,但白沐塵已經為燕國獻出大把的時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難道自己與白沐塵都欠燕國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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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休沐,朱如玉睡到了自然醒——反正現在王府裡自己是老大。收拾完畢,用了點早膳,她便到了明月宮的芝蘭閣,聽取管家們的彙報工作,王府的進項與支出等瑣碎工作。
自從接管王府,她比較仔細地查了賬,發現不少掌櫃的賬目看似妥妥的,其實根本經不起推敲,含混不清,存在虧空,而且不是小數。
她早就想找個機會來讓這些人將吃下去的吐出來,今日正好休沐,還是管家們報賬的時候。
她到芝蘭閣時,管家們也基本都到位了。
涉及白沐塵那邊的,朱如玉比較放心,因為那幾個管家都是白沐塵一手提拔,賬目清楚,沒有什麼可懷疑的,所以他們的彙報用時少的很。
等這些人走了之後,便是王嬤嬤和金氏管轄的王府內部的事務的管家、掌櫃彙報。
朱如玉看了看那個八字鬍遞過來的支出,笑了笑,“王管家,這個月的支出竟然有這麼多?”
王管家忙道:“王妃,這與去年是一樣的,並沒有多。”
“哦,一箇中元節,家廟裡供了三千銀子?果子是什麼果,竟然十兩銀子一斤?掛個燈籠竟然五十兩一個?是用銀線織成還是用金線織的?你給本妃說說看。”
那王管家頓了頓,結結巴巴道:“這個,王妃,都是往年的慣例……”
“慣例?本妃就不明白,什麼叫慣例,你當王爺是傻子,還是當本妃是傻子,一句慣例就交代一切了?告訴你,今日你不給本妃交代清楚,只怕不容易走出這王府!虧得嬤嬤與王爺之前信任你,倒把你的胃口養大了!”
此時,小風出現了,他當著眾人的面對朱如玉施禮道:“王妃,屬下查明,王府家廟裡今年供奉支出按照正常的情況,應該是三百兩銀子。”
小風這段時間的主要任務就是去調查幾個管家的各方面情況,這王管家是其中之一。
“另外,屬下還查到,王管家光上個月就在萬盛錢莊存了紋銀兩千兩。”小風不失時機又來了一句重磅。
在場的幾個管家,尤其是幾個心虛的,聽到小風竟然查到了王管家上個月的私囊,都嚇得面如土色。
朱如玉笑意更濃了,“聽說王管家家中陳設奢華富貴,不是一般人可比,除了正妻,還有六七房小妾,這日子過得甚是滋潤呢……”
王管家聞言,噗通跪倒在地,磕頭道:“王妃明察,是屬下財迷了心竅,求王妃開恩,饒了屬下這一次……”
“一次?你都說了是慣例了,本妃不知道這慣例形成與何時,是王爺就番,還是王嬤嬤來到王府,我來算算,”朱如玉心裡略略盤算了一下,緩緩道,“王管家,你聽著,你入府近七年,每年王府中元節都是如此的話,你只從這一項就獲利一萬四千兩;我們再往前算算,六月荷花會,實際用銀二百三十兩,你的賬上卻歇著支出了一千八百三十兩,荷花會一共舉辦了五次了吧?你獲利八千兩;五月端午,你獲利七百兩,七年獲利四千九百兩,四月中旬本妃舉行牡丹花會,你獲利一千兩……”
朱如玉拿著小風這段時間的心血小本,有條不紊地慢慢說著,一項一項,最後,她淡淡一笑,“王管家,你入府這幾年,竟然貪了王府四萬兩銀子,你說是公了,還是私了?”
王管家滿頭大汗,直是磕頭,“求王妃開恩,小人願意償還……”
朱如玉立刻叫良夜監視這對方去去銀票,然後又笑盈盈的望著另一位負責廚房採買的管家,“詹管家,現在我們來說說這廚房之事。”
對方立刻哭喪著臉,跪下道:“王妃,屬下該死,犯了錯誤,只是屬下有一部分銀子都孝敬了嬤嬤,這都是在嬤嬤的預設下做的……”
“你說說你該賠本妃多少銀子,本妃看看與你貪墨的差的多不多。”她舉了舉手中的小本本。
詹管家思忖了一下,囁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