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三人住在陳府,與陳慕寒說了半夜的話。
第二日,朱如玉獨自騎馬前往安府。雖說陳慕寒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但她還是想去安府坐坐。
陳慕寒再三囑咐朱如玉,希望能夠說服安小西跟他見上一面,朱如玉嘆口氣,”我儘量吧。”
進府很順利,朱如玉見到了安夫人——小西的母親,一位保養得很好的美婦人。
“您就是廣陽王妃,小西時常說起您,”她連帶愁容,努力帶著微笑,優雅得體地朝朱如玉施禮,“小西病了,在後院休息,我帶您過去。”
朱如玉隨著安夫人一面走著,一面道,“我與小西兩年多未見,原本等她成婚來祝賀,卻不料幾日前聽聞……”
“都是那陳家公子薄情,與人私會,小西被氣得幾日沒有用膳,”安夫人說到陳慕寒,幾乎咬牙切齒,“這門親事我原本不同意,想他陸家與安家不算門當戶對,可小西心儀與他,我也疼愛小女,指望陳家公子好好待她,不料他卻出了這醜事……”
朱如玉此時也不好替陳慕寒解釋什麼,反正親事也荒了,自己再說什麼似乎也多餘,她想了想,道:“夫人,我與陳家公子也相識四年,對他印象一直不錯,他很穩重,絕不是那輕浮之人,不然小西也不會心儀與他……”
安夫人知道朱如玉不會隨意這樣說,但心氣難平,道:“不管如何,此時親事已退,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以後各自婚嫁就是了。”
“有機會叫小西出去走走,散散心吧,她一定很傷心。”
安夫人神色緩了緩,“不瞞王妃,一兩日後,辰州幾家大族嫡子嫡女要出去遊歷,我也叫小西去走走——昨日,辰州崔家派媒人上門來,已經表達了想要結親的意思,我想著小西剛退了婚,心情不好,等她回來再張羅此事。陳家不珍惜我的女兒,自有人來。”
朱如玉聽說辰州的崔家和安家一樣,是數百年的世家大族,才俊輩出——這就是傳說中的門當戶對吧?
兩人進了安小西院落,挑起門簾進了堂屋,只見西間美人榻上,安小西抱著手爐,半躺著想心事。
看見朱如玉竟然出現了,小西忙起身迎過來施禮,“王妃,你何時來的?恕未遠迎……”
“你身子不舒服,快躺下休息,我們坐著說話。”朱如玉忙拉著安小西的手,在榻上坐下。
安夫人看了看小西的臉色,緩緩道:“你好好招待王妃,我先去張羅午膳。”
送安夫人離開後,兩人重新坐下。
安小西給朱如玉遞了個手爐,牽起淡淡的笑,“讓王妃牽掛了……”
朱如玉搖搖頭,“你我何須見外?你與慕寒師兄的感情是我見證了的,今日如此,實在……”
“這婚事必須退,”小西眼角漸漸晶瑩,她拿起帕子擦了擦,“這樣也成全他們兩個……”
朱如玉一愣,“怎麼叫成全他們兩個?”
安小西輕嘆一聲,“也是我咎由自取,回來時擔心她性子柔弱,被人欺負,所以委託慕寒照顧她。可前不久我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他們來往日漸密切,時不時就雙雙出去遊玩,歷練,你想想,男女之間如此這般,哪會沒有感情產生?可能是他沒有察覺罷了。”
“不瞞你,昨日我就去了慕寒師兄家,他很憔悴,還說對不起你……”
“他是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安小西的一片心,”安小西俏麗的容顏,盡是嘲諷,“他對玉蓮生了情愫,卻不敢面對。其實我聽聞了他們之間的情況,很震驚,便溜去天石找他,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他們在湖邊坐著,玉蓮彈琴給他聽,而他完全沉浸其中。那一日,我躲在角落裡,一直看著他們,臨走,慕寒還幫著抱琴……”
屋裡安靜的很,朱如玉看著火盆裡銀絲炭成為灰燼,心裡不斷的盤算著陳慕寒與安小西兩人的話——感情的事,自己也真的沒有多少話語權,可能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吧?
“所以那時你就有了退意?直到後來私會的事情發生?”
安小西點點頭,“其實我還是抱著希望,想著等成婚後,應該會好一些。可我等來的卻是他們的私會,等來的是周玉蓮與他一起回辰州。那日周玉蓮來了,跪下哭著說對不起我,請我成全她與慕寒,她希望做個平妻守在他身邊。說她從小備受冷眼,遇到慕寒,是上天給她的禮物,慕寒將她捧在手心呵護,生怕委屈了她,可又怕我知道,所以一直很糾結……”
“所以你最後放手,成全了他們?”朱如玉心生憐惜,帶著同情看向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