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玉這回明白了王嬤嬤來找自己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當一個閒散王妃,不要插手府內的事務,而且還明說是奉了瑾太妃的意思——婆婆還沒有見面,就開始遙控自己了麼?
於是,她笑了笑,“有嬤嬤在,我自然會省心很多,就是嬤嬤受累了。”
金氏與李氏互看一眼,眸子裡都露出一抹幸災樂禍。什麼王妃主母,在嬤嬤面前,什麼也不是。
“為了王爺,應該的,”王嬤嬤看目的達到,也不多留,又客氣了幾句,便起身帶著金氏與李氏出了芝蘭閣,坐著小轎離開。
等王嬤嬤走後,朱如玉只帶了臘梅與巧兒去園中漫步,此時雖冬季,但有冬青的樹為園子平添綠色,還有一種雪蘭花在冰水中綻放,香氣四溢,有一些情趣——這雪蘭花因為太過珍貴,所以只在明月宮和長春宮有,別的地方無福享用。
主僕三人到了園中的那片池水前,沿著彎曲的欄杆到了水中的小亭坐下。
看周圍沒有別人,臘梅忍不住道:“王妃,您是主母,怎麼能不過問王府的事情呢?那不是被架空了麼?”
“是啊,王妃,如今王嬤嬤蔣大多事務都交給金氏打理,李氏輔助,之前沒有主母,夫人主持也就罷了,如今有了主母,還是夫人主持中饋,豈不叫人笑話?”
巧兒也在一旁低聲說著自己的看法,同時焦急地望著朱如玉,她可不願意看到自家小姐這樣明著被人欺負。
朱如玉又不是傻子,怎麼不知道這些關係?她笑了笑,對臘梅與巧兒道:“你們所有不知,這王嬤嬤身份特殊,來王府好幾年了,府裡的人手大多都是她的心腹,王爺又對她分外尊敬,我若是硬要對著做,王爺心裡難免會不舒服。況且她還請出瑾太妃,我剛進門,更不能說什麼。好在你家小姐對這中饋之事也不感興趣,等新婚一過,我還去天石,那才開心呢……”
一看小姐這樣看得開,臘梅輕嘆一聲,“奴婢是怕王妃被她們欺負,暗自使絆子。”
“放心,你家小姐沒那麼笨,左右我不過在等機會吧——對了,王爺呢,你們可知道?”
巧兒回道:“王爺應該在清心殿處理公務吧,早上沒有說要出去。”
朱如玉點點頭,拿魚食餵魚打發時間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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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距離蘭陵遠一些,也不用回門,朱如玉每日呆在明月宮,有些無聊,所以過了四五日的一個午後,她換了便服,來到清心殿南書房找白沐塵。
還沒有到跟前,就聽的一陣高雅的琴聲飄了出來,婉轉、悠揚,讓人聽之忘俗。
“是薄小姐的琴聲,”跟在身邊的小青看朱如玉眼眸中閃過疑惑,便低聲解釋道,“今年五月時,廣陽有一場琴會,薄小姐請王爺帶她去參加,還當場彈了幾曲,結果大受讚賞,從那之後,只要有琴會,詩會,王爺總會請薄小姐去參加,如今薄小姐在廣陽名媛中很有名呢。”
“哦?”朱如玉對薄姬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安靜、內斂的印象上,此時想想,當時薄姬受了傷害,安靜、內斂可能是保護自己的表現,如今兩年過去,傷害已經變淡了吧。
小青看朱如玉一臉懵懂,笑了笑,“王妃兩年不在王府,有些事自然是不知道的,比如那梁側妃,您知道她為何敢給您落臉子?”
是啊,朱如玉也很好奇,一個奸細,她的位子不是很尷尬麼,怎麼敢對自己無禮呢?即使梁濟是權臣又怎麼樣,天高皇帝遠。
“梁側妃與兩位夫人六月回到王府,一直都安分守己,不敢有舉動,但十月份時一次洗塵宴會上樑側妃出了風頭,用舞技將一個異域王爺的寵妃比了下去,給王爺爭了面子,所以王爺對她比之前好了些,還帶著她與趙側妃一起出去參加了兩次聚會。”說到這裡,小青呵呵一笑,“不過,她給王妃落了面子,王爺毫不留情責罰了她,也將她打擊的不輕,她以為在王爺心裡有了地位呢……”
小青調理清楚的話語讓朱如玉的眼眸深了又深,看來,兩年的時間,自己的確錯過很多東西——白沐塵雖然感情內斂,不輕易外露,但喪父之痛是人之常倫,不是一兩日可以緩解的,而在比較長的居喪中,自己卻沒有做了那個一直呆在白沐塵身邊,撫慰他的人。
而陪在他身邊最久的,是趙春蘭和薄姬,就連梁淑芳都能在表面上獲得一個位置。自己呢,和他可能還停留在兩年前的基礎上吧?兩年不見,感情進展自然是零,之所以成了婚,可能不是因為感情有多深,而是雙方都記得那個承諾而已。
明月正在書房外面伺候,看見朱如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