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輕飄飄一句話，將金氏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暗自怒罵朱如玉，低著頭退後一步——還是身份，若自己身份與她並肩，何用受她這一句。

轉而，朱如玉又含笑望著王嬤嬤，等著她說話。

王嬤嬤端詳著朱如玉的眼神，雖然含笑，但神色中有不容拒絕。的確，對方是主母，這個要求不高，就想她說的，別說是明月宮的幾個丫鬟，就是整個王府的下人的身契，對方若是要，自己也沒有理由不給。

於是，她笑笑，“原本我打算替王妃管著，好歹讓你可以完全放心調理身體，畢竟這個最重要，若王妃執意要的話，我自然不能不給——金氏，將明月宮裡的丫鬟身契交給王妃。”

金氏看王嬤嬤都扛不住，她雖惱怒卻更不能多說什麼，只得冷著臉，去了後堂，很快將一個盒子放在朱如玉面前炕桌上。

朱如玉示意臘梅拿過去開啟察看，而自己則跟王嬤嬤繼續客套著，說著家常廢話，笑容一絲不減。

“王妃，一個不少。”臘梅檢查完畢，對朱如玉如實稟告道。

朱如玉這才起身，溫柔綿軟的繼續笑道：“打擾嬤嬤了，明日我們不是要出去逛逛麼，嬤嬤早些歇著，我告辭了。”

看著朱如玉嫋嫋婷婷離開，金氏很不忍，低聲對王嬤嬤道：“嬤嬤，她進府不過二十餘日，就開始和我們打擂臺了……”

王嬤嬤涼涼一笑，“就憑這王妃的頭銜，我們明著很難拿捏她——你說，王爺對她如何？”

一提到這個問題，金氏玉手緊攥了一下，“我也看不清楚，嬤嬤。喜歡是肯定的，但具體有多喜歡，我看不出來——這兩年，王爺對趙側妃的寵愛，我們是看的見的，有求必應，疼愛至極，比對我們強百倍……”

說到這裡，她的神色暗了暗，到現在為止，自己連王爺一片衣衫都沒有碰到，這三年中有兩年時間都是在廟裡度過的，這都是拜朱如玉所賜。

“王爺說正妃不生嫡子，他就不碰別的女人，如今趙側妃及笄了，你說若是她有意與王爺行房，會不會被拒絕？”王嬤嬤若有所思，問了這樣一個問題，繼而笑笑，“若是她能做到，那麼王爺的規矩自然就不作數了，你們便可光明正大地服侍——朱氏與王爺隔了兩年，遠不如趙側妃在身邊陪伴的時間……”

金氏聽著，心裡對朱如玉又恨了幾分，若不是她搗鬼，這兩年自己只怕早就攻破了王爺的城防，輪不到一個身材、容貌都不及自己的趙側妃如此獲寵。

“嬤嬤，您是要旁敲側擊趙側妃？”

王嬤嬤身子往引枕上歪了歪，點點頭，“目前，能與王妃這個位子分庭抗禮的，也就是趙側妃了，只是……”

她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完。

“你要記住，如今你的未獲寵愛，又是個夫人，定要低調行事……”

金氏忙福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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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朱如玉，回到明月宮第一件事便是將之前的奸細（除了王嬤嬤那個），還有那幾個一等丫鬟打發給人牙子賣掉，重新叫丫鬟們集合到芝蘭閣前面的院落裡。

她立於臺階之上，居高臨下，緩緩從容道：“今日本妃將你們叫到這裡，是要告訴你們，所有人的身契從今日起都在本妃這裡。希望各司其職，不做有損於本妃有損於明月宮的事，本妃定不會虧待了你們。若你們中有像今日那些人的舉動，等待你們的也是那樣的下場——記住，這裡是廣陽王府，本妃是廣陽王妃，有些事本妃懶得做，若本妃哪一日來了精神，你們可看看這王府中，誰能與本妃爭鋒？！”

臺階下安安靜靜，鴉雀無聲。

“這段日子表現好的，本妃一律有賞。”說完，朱如玉示意臘梅開始論作為行賞。

院落裡的丫鬟嬤嬤們這才有了一些喜色，都恭恭敬敬領了賞，散了下去。

“王妃，為何不蔣王嬤嬤那個耳目去掉？”等丫鬟們下去之後，臘梅忍不住問了一句，這王嬤嬤的耳目不是第一個應該去處掉麼？

朱如玉笑了笑，“王嬤嬤沒有了耳目，不知道明月宮裡的事，她會上火的。不過，我們只叫這個耳目知道她該知道的就好——況且，這明月宮上下幾十號，怎麼可能只有幾個耳目？我們處理的不過是幾個能接近我們的，還有別的院落，次一等的丫鬟，我們還沒有多關注呢。之前我懶得計較，以後你在這方面叫小魚、小果暗中留意，我們再慢慢梳理……”

臘梅聞言，不由點頭笑著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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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小風將四個十四五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