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廣陽的當天傍晚,秦少羽和梅子軒就趕了過來。
看見白沐塵整整瘦了一圈,秦少羽不由失色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梅子軒更是滿臉難過與心疼,上前與秦少羽一個人邊握住了白沐塵的手。
白沐塵清雅的俊臉神色平靜,嘴唇線條微微上翹,噙著一抹笑道:“進書房詳談。”
兩人扶著白沐塵進了書房,送他到榻上靠了靠枕坐好,又分別坐在了下首,聽白沐塵簡單扼要地講了事情經過。
“這幕後之人明顯不是奔著朱家小姐來的,她自小在蘭陵長大,即使有人看他不順眼,也不至於將她弄到魔族的地盤,而且蝠龍盤踞的黑暗森林不是誰都可以去的……”
他又將自己心裡疑惑的事情講了出來,同時煙月眉輕輕蹙著繼續思考。
此時,清風端茶進來,送到他跟前,他接過清風端過來的清茶,拿起茶蓋輕輕撇了撇,低頭優雅地啜了一口,交給清風。
秦少羽在白沐塵雲淡風輕將事情經過時,眸子就落在對方的傷腿上,眉頭深鎖,此時接過話道:“王爺這次實在是太冒險了,若是有了好歹,要如何是好?朱家小姐的命雖說也寶貴,但您也不能如此冒險獨自前往……”
他話中的擔心與責備並存,再看白沐塵略顯消瘦的容顏,心裡更是心疼不已。
聞言,白沐塵嘴角輕輕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好了,這次的確是我失算了,我沒有想到最後指的地方會是黑暗森林——若不是內力被壓制了大半,我也不會如此狼狽。至於朱如玉,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我想知道,且當初是我鼓動她離開蘭陵的,我必須保證她無恙……”
梅子軒一直保持沉默,此時嘆口氣道:“不管如何,平安回來就好,至於那幕後黑手我們可慢慢查。”
白沐塵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傷腿,又將目光轉向了窗外,意味深長道:“無論是誰,目的估計達到了,最起碼我需要休息一段日子。”
梅子軒與秦少逸互視一眼,各自都輕嘆了一下——無論如何,這英明神武的廣陽王因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受了這麼重的傷,實在不划算。
白沐塵何等聰明,也感覺出了兩人的心思,不過他沒有點破,只噙著淺笑低頭啜茶。
“對了,不是原本打算武階測試完要去醫仙谷麼?如今已經四月了,你又受傷了,需不需要我去跑一趟?”秦少逸忽然想起這件事,眸光轉向白沐塵,“那邊的丹藥可能接上?”
梅子軒聽秦少逸要去醫仙谷,接過話道:“若有必要,還是我去吧,正好我要去找一味藥材,可謂一舉兩得。”
白沐塵沉吟了一下,淡然道:“那就子軒走一趟吧,這段時間只怕我是抽不出時間去了。”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秦少羽與梅子軒擔心白沐塵勞累,便安慰了幾句就起身告辭了。
等兩人走後,白沐塵半躺在靠枕上,吩咐一旁伺候的明月,“將安陽的信拿來。”
明月忙去書案後面的小錦盒中拿出交給白沐塵,同時對京城的密報表達了自己的意見,“王爺,皇上這病,我們只知是忽然病倒,卻無法探知原因。”
“此時的京城已經不是幾年前的京城了,太子黨遍佈,奸臣擋道,皇上再不復從前的神勇英明,不過估計暫時那人不會如何,畢竟他羽翼還沒有徹底豐滿,”白沐塵冷著俊臉,開啟信箋,剛看了一個開頭,拿信的手不由就顫了一下,原本就有些蒼白的俊顏立刻更蒼白。
“王爺,安陽王有事?”明月一看白沐塵的表情與舉動,心裡一毛——如果不是大事,自家王爺一向沉穩自持,不可能有這舉動。
白沐塵沒有立刻回答,而將目光再次落在信箋上,似乎在確定著什麼,然後才一字一句道:“安陽王以狄族進犯安陽為名,招兵買馬,擴充番府軍隊。”
短短几個字,彷彿有千斤重,他的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安陽王?!”明月聞言,清俊的臉失了平和,“他不是一直身子不好麼?此時不再韜光養晦了?……”
“明月,研磨。”白沐塵沉思了好一會兒,從榻上起身,緩步走到書案前坐下,努力掩住眼眸中的風暴思忖著,同時右手將狼毫提了起來。
明月趕忙將信箋鋪展,快速又穩妥地研磨。他知道事態嚴重,王爺寫信給安陽王,肯定是要確定什麼。
白沐塵凝眸想了片刻,開始落筆,一面考慮一面寫著什麼。
屋裡分外安靜,只有偶爾衣袖落在之上發出的輕微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