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塵慢斯條理,語氣和緩,沒有容朱如玉說話,又繼續道,“如今很多人知道你有瑞獸,加上之前你暴露了骨笛——朱如玉,你身在危險之中卻不自知。”
朱如玉俏臉忽然笑靨如花,微微前傾了身子,一臉討好,“我身邊不還有您這靠山麼?”
“你能靠我一輩子麼?——還有,你與別人都喜歡靠近談心?”白沐塵瞅了一眼兩人的距離,現在似乎在三尺之內了。
朱如玉閃出一抹尷尬,索性厚著臉皮又往前一些,“我是覺得事關重大,可又不會隔空傳音——要不,您教我隔空傳音好不好?這樣,我在院中就可以與您說話了,而不是這樣討您嫌……”
“隔空傳音?你可知這秘技不可能輕易傳授,何況你的資質還是一個問題……”
巴拉巴拉,一向惜字如金的白沐塵在貶低朱如玉上竟然口若懸河,一口氣說了很多叫她汗顏的話,什麼稟賦,實力,內力,笨拙等等。
朱如玉在燭光下看著白沐塵侃侃而談,那好看的薄唇張合著,嘴角的嘲諷淺笑時時閃現——這樣的唇,這樣的顏,真有些讓人慾罷不能。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白沐塵看,連對方冷眸掃過來都沒有發覺。
“朱如玉,”白沐塵忽然發覺朱如玉神色迷離,一副走神的樣子,不由喚了一聲,結果對方完全沒有回應,依然雙眸神遊,“朱如玉!”
他怒了,起來欺身向前一步。
朱如玉忽然感覺自己面前一道陰影——白沐塵如一座大山壓了過來,她想起身想躲,根本來不及動作,被對方困在了椅子中。
她想要與對方拉開一些距離,只得緊緊靠住椅背。此時,她前面是眸深似海的白沐塵,身子兩邊則是一雙修長有力的臂膀——那好聞的獨屬他的清香長驅直入,攻佔了她的嗅覺,讓她的心神瞬間就亂了,呼吸也有些不暢。
她感覺臉已經開始燒了起來。雖一向自詡臉皮厚,但今日情況實在特殊——一個絕美、渾身洋溢著強烈雄性荷爾蒙的男人盡在咫尺,想要冷靜、自持,好像有些難。
不過,白沐塵那絕色容顏掛滿了寒霜,沒有一絲曖昧,他帶著與生俱來的居高臨下,距離朱如玉的小臉不足兩寸,望進她眼眸,幾乎咬牙,一字一句問道,“你可聽我說話?”
朱如玉尷尬,心虛又無奈,結結巴巴小聲道,“我,我一直聽著呢……”
“那我最後一句說了什麼?”白沐塵的眼眸風暴若隱若現,清幽的氣息拂到了她的臉上,然後看著對方冥思苦想卻猶豫著生怕說錯的表情,他更是感覺怒火無處撒,“你這腦子裡剛才在想什麼,不許撒謊,老實交代。”
朱如玉水眸剛一轉,白沐塵很危險地“嗯?”了一聲,尾音明顯上揚。
“我剛才就是在想,王爺您,您長得真好看,”朱如玉苦著臉,眨巴著眼眸,帶著無處可躲的尷尬補充道,“是你叫我實話實說的……”
她嬌媚難言,水眸汪汪,充滿了惹人憐愛的神色,仰面與白沐塵對視著。
白沐塵恨鐵不成鋼地望進朱如玉眼底,氣惱又無奈地低聲道:“朱如玉,你就是爺的剋星,我……”
“爺,我不想惹禍的……”朱如玉擔心他會說出今後不管自己之類的話,情急之下,雙手立刻環住了對方的勁腰,淚水跟擰開了水龍頭一樣,撲簌簌地往下落,看對方沒有推開自己,她索性伏在了對方的懷裡,嗚嗚咽咽地小聲啜泣,“我真的不想給你添麻煩的……”
這個身體就這樣,真是水做的,眼淚說來就來,毫不含糊——而且,她有些鄙視自己,竟然使用撒嬌這個讓人掉雞皮疙瘩的辦法。
不過,凡是男人都不好對弱女子太冷酷吧?比如面前這個,就沒有將自己扔出去或推開。
白沐塵無語望天,猶豫了片刻,最後輕輕釦住了朱如玉的肩頭,“記得,同樣的錯誤下次莫要再犯,可能真的有人想要你的性命……”
看慣了像蒲草一樣堅韌樂觀生活的她,此時無助又柔弱,白沐塵心裡也的確硬不起來,之前的火氣也漸漸散去,不見了影蹤。
朱如玉不住點頭,“我知道,爺放心,以後一定小心……”
白沐塵的手在朱如玉的肩頭輕拍了幾下,遲疑片刻,道,“這下,你是不是可以放開爺了?……”
事情解決了,憤怒的某人終於平息了怒火,朱如玉當然趕快鬆了手,有些侷促地給白沐塵整了一下衣襟,她又想起一件事,試探道,“爺,你明日要去哪裡,我可以跟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