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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王樽:遵守商業規則,這是重要的職業操行,包括很多國際大導演對此都十分小心翼翼。約翰·福特就曾表示,一次藝術的失敗不算什麼,但一次商業的失敗則是一個判決。說的道理就是:要製作既取悅觀眾又能允許導演展示個性的片子。回頭看《桃花運》風波,哪些是你覺得欣慰的?

馬儷文:你想,在混亂的局面下,是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的,三個臭皮匠,弄死一個諸葛亮,含冤而死的人還是有的!電影不看過程,看結果,這僅僅是曾經遇到麻煩,還沒完呢,拍出來說明一切。

即將開拍的新電影是《我叫劉躍進》,劉震雲編劇,包括宣傳整個投資規模有上千萬。賀歲檔上映。都已全部確定,一部“重要”電影。我現處在備戰狀態。

這次新電影製片人找到我,請我去做導演,我開玩笑說,我都被質疑了,你還找我?對方說:質疑要看誰質疑!

處女作的磨難

王樽:有關你的電影處女作(《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這之前我也看到一些文字,說張潔她不願把自己的這段經歷與人共享。我下意識地覺得,這有些悖論的味道,既然想把它作為純粹個人的東西,幹嗎還要寫出來給所有的人看呢。

馬儷文:我對張潔老師不願把小說給我,或者她自己性格上的不願與人溝通特別能理解。她自己的寫作是能控制的,而給了別人卻是她自己不能控制的。就像好多改編,與原著完全擰了。

王樽:當初萌發拍這部電影的緣起是什麼?

馬儷文:在廣州拍電視劇,有天在街邊的書攤,看到《世界上最疼我的那個人去了》那本書,有些破舊,印刷也挺粗糙的,僅剩最後一本。

王樽:當時是怎麼跟張潔聯絡上的?

馬儷文:找了一堆電話,文聯、作協,我想見張潔,約了好幾次才見到。

我說:“看了您的小說想跟您聊聊。”她說:“沒時間。”不過,開始她也有些好奇,不知道是喜歡哪篇,她當然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有個新的開拓,但還沒明確該怎麼做。我到了她家,心裡特緊張。書我也帶著呢,劃得亂七八糟的,好多段落都能背下來。後來張潔老師看到那本書,第一句話就是“盜版書”!(笑)

她完全是以一種又好奇,又猜測,又怪異的神態看著我這個突然出現在她生活中的人。她一直睜大眼睛,看著我像看個怪物,她從來沒接觸過影視圈的人,很排斥,她說這是不可能的。她給我推薦了另一位老作家——沈從文,她說,你回去好好學習學習。她送給我一套沈從文的書,我回去看了也覺得好,但不適合改電影,而且對我也沒觸動。就又去張潔家,我說,還是覺得你這個好。她仍然是拒絕。

王樽:是婉言拒絕,還是毫不客氣?

馬儷文:是沒有商量。她說,不可能。

我要走的時候非常狼狽,又找鞋又拿包,就像被人攆了出來,非常尷尬。走出門來,轉來轉去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寫了個紙條:“不管怎樣,我還是愛你的作品。”

王樽:我在你的導演闡述裡看到,這件事的起死回生是來自春節期間張潔的一聲主動問候,也與那張你給她留下的紙條有關嗎?

馬儷文:這件事的促成還有個細節,是有個義大利記者的介入。這個義大利記者是張潔的朋友,有一次,張潔把我要拍電影而被拒絕的事講給他聽。那個義大利記者很吃驚,說為什麼不讓她試試?為什麼不能讓她去做呢?!就要求見見這個我,要請我吃飯。(笑)。 最好的txt下載網

馬儷文 王樽:樸素的構成(12)

後來,張潔就說先寫個劇本試試。兩三個月後,我把劇本交給了她。張潔給我打電話,用哭過的聲音對我說:“你去做吧,我只給你導。”

王樽:大家都看好你的劇本,之所以不願投資,主要是你初出茅廬,做導演的風險太大。

馬儷文:這劇本輾轉找了太多投資方,後來,我去韓三平的辦公室,在這之前,韓三平已看過我的導演闡述、劇本、草圖什麼的,他對我說:“中影公司支援年輕人,這是一個事業,但成功率只有50%,失敗的有50%,我覺得,你不該是那個失敗的,這件事可以投了,那四家都可以不投,我自己一家全投。”那幾家投資人一聽說中影投,都說要投,都不撤。中影公司說,國家拿這點錢是投得起的。但那幾家說,賠也賠不了多少,都不撤。這件事才終於算啟動了。

王樽:從萌發拍攝到落實投資,整個過程有多久?

馬儷文: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