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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狀態呢?

田壯壯:我就特別想去東歐做一次考察。

彭小蓮:我最想去的就是捷克。

田壯壯:我建議你啊,下次去捷克找一個非常好的混音師去做音樂的合成,比中國一點都不貴。我的《德拉姆》就是在那裡做的,非常好!一個在英國玩搖滾,後來開始做電影混錄的大師。我們的作曲去的時候,沒有想到一個混音師會那麼有激情地把你的音樂混錄在你的影片裡。一個NHK的人,他們有錢,去英國做聲音的時候,認識了這個混音師。他說捷克整體的水平都很高。我自己就很迷戀東歐的文學,過去的建築和雕塑啊,還有他們的電影。因為他們的語種太雜,特別難。因為你會英文,可以解決一系列的問題。我就想,我們電影學院有了那麼一點研究經費,把他們那種文化的淵源搞清楚,包括他們的紀錄片、故事片的,他們的文學,以及他們生活中的東西,是怎麼形成的。

田壯壯 彭小蓮:電影人的尷尬(8)

彭小蓮:我很想知道他們現在的電影狀態是怎麼樣的。對西方的國家,你還知道一點,法國啊、德國、義大利的。這東歐的就一點都沒有聽說了,隔絕得很厲害。捷克,我看了他們的“Kolya”,他們的電影可以做到這麼紮實,他們的文學底子,人文關懷的把握,幽默的分寸,細節的展現,還有就是人性和政治的關係,電影語言的流暢,再加德沃夏克的音樂,都是像水一樣流出來的。這樣一個電影的誕生,你就知道這後面一定是有一大批優秀的電影墊在那裡的。我在電影節上和波蘭導演聊了很多天,我們因為都是評委,所以聊的都是評選的電影,沒有好好聊他們國家的電影,但是從談話裡面,你就知道他多麼地懂電影,人是非常幽默。我就很想知道他們那裡的電影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還能看到一些俄羅斯的電影,還有盜版進來。其他東歐國家的東西就知道得非常少。

田壯壯:那就是他們語種的問題。我特別想和這方面的一些外語老師,去做半年的訪問。我今年要做一個匈牙利導演的專題,你可以過來看。一個匈牙利非常好的導演。然後他們給我打電話說,在法國有一個做著南斯拉夫的還是捷克的導演的一個專題,我說你們能不能給請到學校來,我們可以做。因為做這麼一個,我們大概要花個三四萬塊錢吧。但是我覺得很值。

彭小蓮:那你為什麼不去找捷克的那個導演……

田壯壯:不是我不想找,是學校沒有這筆費用。今年過去以後呢,我想明年申請一筆科研費,可以給我一筆錢,東歐電影的科研費。我就想做一個半年的計劃,我帶兩個助理去,整個地很細緻地做一次各個國家的研究。先做波蘭的、捷克的還有南斯拉夫的,或者是匈牙利的。我先做兩三個,做得好以後就一個一個做。因為他們肯定有人系統地整理,我們找到這些系統整理的人,再和他們今天的東西聯絡在一起,就能找到淵源了嘛。你可以很細緻地在一個地方呆兩三個月,再到一個國家呆兩三個月,你把一個國家吃透了。你去個三五天,根本就沒有用。

彭小蓮:就針對一個導演,把他一批電影做出來,他和朋友的關係,他周邊的一些事情……

田壯壯:是枝枝杈杈的東西都出來了。我是好多年都有這麼一個願望,就想去那邊看看。你還記得那誰嗎?程硯秋的兒子叫什麼?

彭小蓮:我不認識。

田壯壯:瞎說,怎麼不認識,就是給咱們講雕塑的那個!

彭小蓮:那是程硯秋的兒子啊?那個人挺有學問的。

田壯壯:對,就他。你發現他捷克的那套東西講得多好,多棒!

彭小蓮:你不要說是捷克的雕塑,你聽捷克的那個音樂有多厲害!

田壯壯:對啊,我就說。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覺得東歐的東西,就是牛B。結果就是看誰啊,就是老庫(庫斯圖裡卡)①的東西,看基耶斯洛夫斯基②的東西,突然覺得這批人血液裡的東西就是跟咱們不一樣。所以我就一直想去那裡看看。我想等天氣好一點的時候,夏天,那邊天氣涼快,跑到那裡去看看。或者是開春去到秋天回來,就穿梭在那些小國家,國家又近,坐著小火車就到了。我或者就租一輛破汽車,到處跑。我覺得可以拿一大筆財富回來。

①庫斯圖裡卡(Emir Kusturica),南斯拉夫導演,代表作:《爸爸出差去了》、《吉普賽年代》、《地下》。

②基耶斯洛夫斯基(Krzysztof Kieslowski),波蘭導演,代表作:《十誡》、《紅》、《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