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部分

按梨園行規,演員雖明知那一齣戲裡有他,但是還以演出當天接受“交通科”的催戲通知為準。就如同現在電影界演員,明知在某部片子裡有他的戲,但哪一天拍哪一場?內景還是外景?仍以接劇務的通告為準。到了《龍鳳呈祥》演出這天,劉連榮一天沒有接到“交通科”通知,他當然也不好意思晚上到戲院去,就託朋友去看看戲,到底怎麼回事?等散戲後朋友回來一說,劉連榮差點沒有氣炸肺,原來戲院當場通告:“袁世海飾前孫權後張飛”,等於他把兩個活兒接過去了,而劉連榮無形中被炒魷魚了。因為劉連榮有話在先:”一個人不能唱兩個。”如今有一個人能唱兩個了,他自然沒有話說,也沒有立場來爭了,這就是袁世海的陰謀詭計。他雖然進扶風社之志得逞,卻也給自己留下了惡例,以後不但在馬連良班如此唱法,李世芳班裡他也得唱倆了。

馬連良劇藝評介(13)

有一次馬富祿隨小翠花到上海去了,扶風社貼出《打漁殺家》,如果湯勤、蔣幹、張文遠,可以找蕭長華替馬富祿,而且比馬還好。這大教師一角,蕭先生歲數大了,就不適合啦。按當時“戲份兒”來說,馬富祿拿二十五元,花二十元就可以找茹富蕙或孫盛武來替工,成績也不會差。但是馬連良卻別出心裁,特約葉盛章飾大教師,花了“戲份兒”四十元,是茹、孫的一倍。葉盛章的教師爺很少露演,何況他有武功,討漁稅那一場還可以露幾手,因此,訊息傳出,轟動戲迷,那天賣座滿坑滿谷,因為葉盛章客串而多賣了百兒八十張票,馬連良名利雙收。觀眾看完戲都說:“今天馬連良的《打漁殺家》太好了,是葉盛章的教師爺。”絕沒有人這麼說:“今天葉盛章主演的《打漁殺家》,馬連良配的蕭恩。”可見葉盛章多好,還是綠葉,榮譽還是歸於馬連良,這就是他重視配角善於運用之處了。

2。場面整齊。馬連良的場面陣容,全是精選人才。打鼓佬是喬玉泉,人稱喬三,在武場界的資格僅遜於杭子和,而高於白登雲。點子準,尺寸穩,“撕邊兒”尤為絕活(有稱為“絲鞭兒”的,是連續不斷的一種小鼓聲音)。馬連良的身上邊式,臉上有戲,仗他鼓楗子的陪襯幫忙不少。喬與馬合作多年,三十六年病逝,連良痛哭失聲,如失左右手。打鼓佬後換為裴世長,比喬三便差遠了。打大鑼是馬連貴(連良的兄弟,馬榮祥的父親),他是“大鑼界”的王牌,從規矩熟練裡,能打出靈活俏皮勁兒來。

馬連良出科以後,最早的胡琴是胡三(胡素仙之弟,坤伶胡菊琴的父親)。以次換為趙桂元。趙的好處是託得嚴,後來連良大紅,趙就拿蹺了,因此換為楊寶忠。楊加入扶風社,馬連良如魚得水,馬腔愈發動聽。以後二人因為種種原因失和,寶忠離去,馬就改由李慕良操琴了。月琴是高文靜,高是月琴界的魁首,指法、手音全好,彈得絲絲入扣,與胡琴配合起來,其作用有如旦角的二胡配合胡琴,使唱的人舒服,聽的人悅耳。

3。演出美化。馬連良演戲,一切唯美是尚,從個人推廣到團體,以至整個舞臺面。扮戲他講究“三白”,就是“護領白”、“水袖白”、“靴底白”。扮戲以前一定要理髮刮臉,並且推己及人,要求扶風社同仁全體遵行。在後臺,他準備兩個人,一個專管刮臉,一個人專管刷靴底。他的扮戲房裡,有專人管熨行頭、熨水袖,戲裝早準備好了,掛起來,那麼穿在身上就沒有皺褶的痕跡了。對龍套都要求刮臉,抹彩、正式扮戲。所以扶風社的全體演員,使人看起來都乾淨、清爽、美觀。

他個人的行頭,更是特別考究。質料方面,多方尋求,有一年故宮拍賣綢緞,他買了許多大內的料子,存起來慢慢做行頭。在顏色方面,他提倡用秋香色、墨綠色(如《甘露寺》喬玄的蟒)、奶油色(如《打漁殺家》蕭恩的抱衣),看起來漂亮得很。對行頭的式樣和剪裁,他也有研究心得,戲臺上的馬褂,傳統做法都是身短、袖肥,透著肥大款式不利落,他卻把馬褂做得身稍長,袖較瘦,就顯得好看多了。不過他穿馬褂的戲不多。《武家坡》、《汾河灣》、《探母》不常唱,《借趙雲》和《漢陽院》的劉備還可偶爾見到。 。 想看書來

馬連良劇藝評介(14)

在個人服飾,同仁扮戲,都美化了以後,民國二十六年他與蕭振川、萬子和集資合作,在北平西長安街蓋個新新戲院,除了自有一個演出理想的場所以外,在舞臺上他設計了一份“守舊”(就是臺上的大幕),是五片制,米黃色綢子所制,中間那一大幅,繡上棕色的漢武梁祠圖案,上掛沿幕,下垂黃色穗子,並且橫懸五個小宮燈。臺前兩旁,用紗幕把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