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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來到了*天堂,遙不可及的想象在現世的歡喜中驟然成為呢喃的天籟,被兩個鮮活動感的肉體激情澎湃地演繹著。香波王子心說我們只會唱倉央嘉措情歌,看不到倉央嘉措*,這就是倉央嘉措*,所有人的美妙快樂都是倉央嘉措的*。倉央嘉措是一個標準,情愛與*的標準,是一種意境,詩與情、歌與愛的意境。但此刻意境不屬於香波王子,他興沖沖走來,卻只能嘆息著離開。

這時智美回頭看見了他,突然起身,衝他招了招手。

香波王子愣住了。智美披上衣服過來,微笑著,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裡面推,似乎馬上就要兌現離開梅薩的承諾。驚愕中,香波王子已經站在了梅薩面前。

迷迷離離的,梅薩睜開眼,看見了香波王子,以為是幻覺:她剛才閉著眼睛把智美想象成了香波王子,智美就真成香波王子了。她心裡一陣淒涼,心說對不起智美,我能夠支配我的身體,卻不能支配我的心。你肯定發現了,發現我的心思已不在你身上。但是智美你也不必就此離開,畢竟是你而不是香波王子在和我*,畢竟我在肉體上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來啊,再來啊,你可以停下,我停不下來,智美我保證,保證再也不把你想象成香波王子了。

梅薩勾起頭,急切地招手。

智美一聲驚詫:“香波王子你來幹嘛?”

梅薩猛然驚醒,瞪眼細看,眼前是真的香波王子,他身後才是智美。她忽地坐起,本能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喊起來:“你怎麼進來了?出去,出去。”

智美小聲對香波王子說:“你看到了最不該看到的,她有嚴厲的家教傳承,最討厭,不,幾乎仇恨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看見她的*。”

香波王子回身,注視著智美臉上的微笑。

“出去,出去,智美你把他打出去。”梅薩聲嘶力竭地喊著,拿起床上的衣服,胡亂往自己身上套,怎麼也套不好,乾脆拉開被子蓋住了自己,滿臉悲哀地說,“媽媽呀,我今天差一點,差一點下地獄、做畜生。”

香波王子朝外走去。智美送他出來,笑道:“我沒有食言,是你自己失敗的。你已經看見了,她從骨子裡反感你,你還是死心吧。”

香波王子搖搖頭,轉身走開,胸腔裡酸酸的,酸酸的不是情緒而是情歌。高興是情歌,悲傷也是情歌,失望、無奈、驚訝、不解、懊惱等等說不清的複雜感覺還是倉央嘉措情歌。他情不自禁地唱起來,好像此刻他真成了倉央嘉措,又好像倉央嘉措在數百年前就已經用情歌替他替所有人表達了熱戀和失戀的全部感情。

萬瑪之蹤 2(2)

一百棵樹木裡頭,

選中了這棵楊柳,

少年我從不知道,

樹心早已經腐朽。

杜鵑從門隅飛來,

為了思念的神柏,

神柏她變了心意,

杜鵑傷心又徘徊。

他一直在唱,毫無睡意,唱了一首又一首,都是失戀的悲歌,都是傷心的傾訴,好像他挺拔高大的身軀比別人更多地儲存了敏感和脆弱,讓他越來越深地沉浸在倉央嘉措的語境裡頭,清瑩而淒涼地盪漾出一股股的傷逝之水。他不知道梅薩一直在聽,他和她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聽得清清楚楚。

還是*,是重新開始的*。彷彿智美要用奮勇和耐久證明自己,梅薩也要用重新燃起的慾望釋放自己和安慰智美,但是最終他們發現失敗了,*引出的不是情水欲浪,而是眼淚。梅薩哭了。

是倉央嘉措情歌讓梅薩流淚不止,而且它影響的還不僅僅是心理和情緒,更是生理和本能,就像無法控制的飢餓和睡眠。隨著香波王子唱了又唱的倉央嘉措情歌,一種條件反射出現了,不由自主的感情和眼淚成了情歌的影子,它在你在,它走你走,挺拔著,流淌著,就像靈魂之間無形的狂愛,覺得是存在的,卻永遠是摸不著的。智美和梅薩只好匆匆結束。

智美衝著隔壁房間大吼一聲:“別唱了。”

然而沒有停止。香波王子不會因為任何人的干涉而停止倉央嘉措情歌,似乎也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和條件反射,他醒著他就必須唱。

梅薩哭出了聲。智美不知所措地圍著她轉來轉去,突然意識到,他刻意給香波王子挖了一個陷阱,但真正陷進去的卻是自己。他盯著梅薩,感覺她眼中和淚水攪在一起的不僅僅是悲傷,還有深深的哀怨和對他的疏遠,這是他最最受不了的。他心裡一陣絞痛,跑出去揮拳猛砸香波王子房間的門。

情歌終於停止了。香波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