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哀叫聲如殺豬般在江南這個美麗又靜穆的早晨響起。
大總管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嘴角囁嚅著沒有說話,但沒想到這事狠本沒完,錦娘等那男人的叫聲弱些了,又踱了出來,對那一排此時已經嚇白了臉的管事和管事娘子說道:“湖畔小築的灑掃歸誰管,自動出來吧。”
立即又有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哆嗦著站了出來,腳一軟,伏地便拜:“二少奶奶,奴婢真沒那害二少奶奶的心啊,求二少奶奶開恩,奴婢可是簡親王府的家生子,斷沒有謀害簡親王子伺的狗膽,請二少奶奶明鑑!”
嗯,這位態度還算可以,不過,也脫不了干係,錦娘端起豐兒送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對大總管道:“將她罰到外院去做灑掃三個月,以觀後效,若有悔改,再行回來。”
那管事娘子聽得心頭一鬆,伏地連連稱謝。
“將湖畔小築裡所有的下人一併全賣了,本少奶奶沒那閒心一個一個去查是誰作的,一鍋端了省事。”錦娘一步一步,寸步不讓,院裡眾僕聽得如此不講情裡,大肆責眾的作法很是不滿,但畏於方才那個男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前事在,一個一個敢怒不敢言,卻全都憤怒地看著大總管。
錦娘見了也眯了眼,半挑著眉,盯著大總管的表情,眼神犀利又冰冷,大總管被兩邊夾擊著,一時大汗涔涔,摸出一條帕子拭著汗,卻是半句話也沒說,讓他叫人牙子來,他也沒使人去,那要麼便是在無聲反抗,要麼,便是在拖延時間,等他的主子來。
果然,沒多久便看到冷華堂一臉溫潤優雅的淡笑,似是很湊巧地走了過來。
“咦,小庭,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給奴才們訓話麼?”連聲音都是溫和又隨意的。
大總管及下面排排著著的一干管事臉色會都一鬆,像是迷失方向的小狗,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冷華庭臉色淡淡的,一如既往地對他的到來和問話漠視著。
錦娘今天心情也不好,連打圓場的話都懶得說,場面要僵就僵吧,這個人太過討厭了,她沒心情跟他磨嘰。
冷華堂也不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小庭冷遇了,又很隨意地對大總管問道:“你們怎麼不去做事,倒都集到二少爺屋裡來偷懶來了?”
竟然不管不顧地要拆自己的臺,人明明就是自己召集來的,事問完沒問完他也不問,一來就讓人走,憑什麼,真以為他是老大了?
錦娘不動聲色地看著那些管事們,果然,大總管臉色放緩,淡淡地對冷華堂道:“世子爺,二少奶奶要賣了好幾個奴才呢,奴才正在等您的示下。”語氣恭敬,而且,態度也明確。
錦娘不由笑了起來,她原只是在試探這位大總管,看他認不認得清風向標,這會子終於看清,這位看似成穩精幹的大總管眼裡也只有冷華堂,對自己的話根本就是在敷衍,很好,很強大啊。
冷華堂聽了臉色果然一變,沉著臉對錦娘道:“弟妹,你怎麼可以甫一來就胡鬧,這些個下人在這別院裡當差可有年份了,都是父王自京城王府裡頭帶來的,你憑什麼說賣就賣掉他們?”一轉頭,又像是不想與錦娘弄得太僵,對那大總管道:“你們先下去吧,弟妹一時在氣頭上,我勸勸她就好。”
錦娘聽了也不急,等那大總管剛一轉身,便悠悠然道:“據我所知,此處並非簡親王府私產,而是朝庭撥給墨玉掌管人的臨時居所,你們大可以走就是,離開這個小院半步,後果自付。”
說著,又是慢悠悠地自袖袋裡拿出墨玉來,拎著那墨玉的系線,懸在手中晃盪著,不緊不慢地對冷華堂道:“如今這一代的墨玉接掌人便是本夫人了,世子爺,這裡不是私人住所,而你,也非在地辦事之人,你如今只是掛個監察之職,我想,監察的手伸得再長,也無權監管本人住所裡的私事吧。”
冷華堂再沒想到她會有如此一說,這別院確實是朝庭撥給墨玉掌管者的私人住所,但幾輩子以來,墨玉便是由簡親王府掌管,所有簡親王府的人下意識裡,全當此處為簡親王府所有了,從沒想過,他的歸屬仍是朝庭,錦孃的話一句也沒錯,卻將所的在場之人震得話都說不出來。
冷華堂陰戾地看著錦娘,眼裡噴著憤怒地火苗,像要將錦娘生吞活剝了似的。
錦娘抬眼淡淡地與他對視,譏笑地看著他,嘴裡卻說出一句讓他更為光火的話。
“所以呢,這裡便是我和我相公居住辦公的地方,我們不想有閒雜人等來打擾,還請世子爺自即刻起,便搬離此住所吧。”
說著,對身後的冷謙又揮了揮手道:“著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