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細心觀察,果然見這女子的容貌與阿朱、阿紫兩女依稀有些相似之處,心中頓時再無懷疑,這女子必是阮星竹無疑。
段正淳見她到來,十分歡喜,叫道:“阿星,快快,是我將她失手摔下湖去,哪知便不浮上來了,再耽擱一會兒,只怕就要淹死了。”
阮星竹道:“我先得問清楚,是男人我就救,若是女人,你免開尊口。”
蕭峰和阿朱都覺奇怪,婦道人家不肯下水去救男人,以免水中摟抱糾纏,有失身份,那不奇怪。怎麼這美婦卻恰恰相反,只救男人,不救女人?
段正淳跌足道:“唉呀,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你別多心。”
阮星竹哼道:“小姑娘怎麼了?你這人啊,下至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上至五六十歲的老太婆都是來者不……”
她本想說“來者不拒”,但一瞥眼見到了凌牧雲等人,見有外人在場,臉上微微一紅,急忙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嘴,這個“拒”字就縮住不說了,眼光中卻滿是笑意。
段正淳忽然嘆了口氣,將小船劃了回來,道:“算啦,算啦,不用救了。這小姑娘用歹毒暗器暗算我,死了也是活該,咱們回去吧!”
阮星竹卻側著頭道:“為什麼不用救了?我偏偏要救。她用暗器射你嗎?那好極了,怎麼沒射死你?可惜,可惜!”
說著話嘻嘻一笑,陡地縱起,一躍入湖。這阮星竹的水性也當真了得,“嗤”的一聲輕響,水花不起,已然鑽入水底,跟著聽得“喀喇”一響,湖面碎裂,卻已經將人救出水來。
段正淳急忙划船過去將兩人接上船,只是一探卻發現阿紫竟然已經沒了呼吸,阮星竹還以為是因為她耽擱了時間的,急忙抱著阿紫回屋去施救了。
阿朱忙看向凌牧雲,顯然是還記得之前凌牧雲說的阿紫沒這麼容易死的話。
凌牧雲淡淡一笑道:“阿朱,你沒見那小姑娘的肚腹平平,根本沒有喝什麼水麼?別忘了,這世上還有能閉氣假死的功夫呢。”
阿朱聞言眼睛頓時一亮,臉色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這時就見段正淳也棄舟上岸。先是向凌牧一抱拳道:“凌公子,不知你怎麼會來到此間?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凌牧雲笑道:“段王爺不必客氣,我來信陽辦事,恰好遇見傅思歸傅兄負傷於途。說是‘惡貫滿盈’段延慶他們一夥兒人要來找王爺你的麻煩,請我來給你報個信。”
“啊?”段正淳頓時吃了一驚,急忙問道:“凌公子,傅兄弟傷勢如何,現在何處?我好這就去救。”
褚萬里也是一連急切的看向凌牧雲。
凌牧雲道:“王爺不必著急,傅兄的傷勢雖然不輕。卻並無性命之憂。而且我來時遇見了朱兄,已經將這件事告知於他,想必他會去接傅兄的。”
段正淳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問蕭峰的姓名來由,蕭峰自報家門說是契丹人蕭峰,也是受人所託前來報信。
本來喬峰之名江湖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他得知本姓自稱蕭峰,又帶上了“契丹人”三個字,段正淳就不知道來者是誰了,因此也不以為意。只是聽說古篤誠也受傷了,心中越發急迫,當下就要奔向凌牧雲等人的來路,去救傅、古二人。
就在此時。只聽得竹林中忽然傳出阮星竹驚惶異常的叫聲:“段郎,快來,快來,你來瞧……瞧這是什麼?”
段正淳頓時停步,面現猶豫之色。這時卻聽竹林中阮星竹的聲音更加的惶急:“你怎麼還不來,你快來呀,我……我……”
褚萬里道:“主公,您去看看吧,由我去接二弟和三弟就夠了。”
耳聽得竹林中阮星竹的聲音越發的驚惶焦急,段正淳一頓足。便讓褚萬里先去救人,他急忙向竹林中掠去,凌牧雲等人見狀也都掠身跟上。
頃刻之間,眾人便至竹林,之間每一根竹子的竹杆果然都是方的。在竹林中行了數丈,見有三間竹子蓋的小屋,構築甚是精緻。
阮星竹聽得腳步聲,從屋中搶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塊黃金鎖片,叫道:“你……你快來看,那是什麼?”
凌牧雲知道這金鎖片便是阮星竹當年留給兩個女兒的信物,仔細看去,果然見那金鎖片之上鑄著一行小字,寫著的是:“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
段正淳向那塊金鎖片看了幾眼,立時臉色大變,顫聲道:“哪……哪裡來的?”
阮星竹道:“這是從她頭頸中除下的,我曾在她們的左肩上劃下記號,你自己……你自己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