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啜了口淡淡馨香的熱茶,但笑不語。
麗萍是出了名的PUB女郎,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理論的奉行者,海書不認為自己能夠說服她瞭解自己的想法。
男人是複雜至極的動物,她才不想花腦筋處理這方面的問題呢!
而且她也不希望被醫官他們誤會自己也對他們有意思,既然對他們沒感覺,她連佔他們的便宜都懶。
只是……那個楚軍不是說今晚要來的嗎?
麗萍暢快地灌了一大口氣泡十足的可樂,舔舔唇邊的泡泡,道:“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其實你條件這麼好,只要多加打扮,就會有一大堆男人追求你的,你為什麼不……”
“我對男人沒興趣。”她懶懶地道。
“莫非你是同……”麗萍目光悚然。
“同什麼?我是你同事啦!”她白了麗萍一眼,“對男人沒興趣又不一定是同性戀。”
“是沒錯啦,可是你今年不是十九歲了嗎?正所謂少女情懷總是詩,你怎麼不會想要交個男朋友?”
“男人是麻煩的動物,誰有耐性跟他們周旋。”海書回道。她看了腕際的海藍色潛水錶,指標已經走到十一點二十九分,看來楚軍是不會來了。
真要命,說要來竟又沒來,害她一整晚提心吊膽的……
男人,哼!
海書不願承認心底有幾分失落感,卻掩飾不了沒勁的動作,有一下、沒一下地收拾起自己的揹包。
“對喔,你也要下班了。奇怪!今晚來換班的人是誰啊?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來?”麗萍嘀咕。
海書站了起來,拿起掛在椅背的外套穿上,“要不要我多陪你一會兒,直到接班的人來?”
“不用了,你早點回去,天氣這麼冷,小心騎車。”
麗萍雖是外表豔麗又一副愛玩的樣子,可是她心腸好得很,也是醫院裡有名的傻大姐。
海書對她微笑,“那我先走嘍,BYE!”
穿戴完畢後,海書吸了一口氣,走出自動門迎向外頭的闃黑和寒冷。
沒想到她才跨出門外一步,還沒來得及走下階梯,就見到了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站在停車場上,那張熟悉、英俊黝黑的臉龐帶著一抹親切溫柔的微笑。
不知怎地,他的笑容剎那間溫暖了她的心。
見到他就像在冬至寒夜裡吃進第一口熱熱的糯米湯圓一般,打從心窩裡暖到了全身上下。
海書的心底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輕輕地笑了開來,好像事情本來就該如此發展。
她無法控制地漾開了一抹笑,心兒怦然跳動著。
他還是來了呀!
“我怕進去裡面找你會為你帶來困擾,所以就在外頭等。”楚軍緩緩地走近她,低頭淺笑。
她怎麼也抑不住嘴角拼命揚起的笑紋,只得低下頭輕咳了一聲,下午早已經堅定著要整治他的心思,不知怎麼全都跑得無影無蹤。
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氣這麼冷,你只穿這些夠嗎?”他這才注意到她身上除了白色護士服外,就只穿了一件佐丹奴的短風衣。
海書被他專注、凝重的眸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緊緊地抓著揹包的帶子,迴避他的眼光,“當然夠,你在這裡站多久了?”
“嗯,一會兒。”楚軍沒有坦白招出他十點半就已經在外頭等待,為的就是要偷看她在裡頭與同事嫣然談笑的模樣。
海書低頭盯著頻頻踢動地上小石子的腳,不知道現在該幹嘛,卻又好像捨不得就此離開。
今天晚上她的心緒已亂,再難回到平日行事的爽快、乾脆。
“上車吧!”楚軍心疼著她被冰冷空氣凍得紅通通的鼻頭,雖然可愛得像只小麋鹿,但還是得小心凍傷。
海書愣愣地抬頭,皺了下眉,“上車?上誰的車?”
“我的,否則你以為我只是來見你一面嗎?”他專心地看著她,黑眸在幽暗未明的夜晚依舊炯亮不已,“夜這麼黑,氣溫又這麼低,你想我會放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回家嗎?”
“我有騎車。”她皺了皺鼻子,“更何況我從不搭陌生男子的便車。”
“第一,我不是陌生男子;第二,我是專程來接你的,算不上便車。”
海書才想反駁,一陣冷颼颼的風就颳了過來,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他給了她一個“你看吧”的眼神,真摯地道:“就讓我送你回家吧,等到明天氣溫較回升,你就可以自己騎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