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得一如常人,捱了公瑾一拳之後,整個身體激飛出去,撞穿身後的厚重石壁,筆直倒飛,沿途也不知道碰撞到多少東西,但卻全然感覺不到痛楚,所有擋住路的東西,才一沾到身體就被摧毀殆盡。
公瑾的這記攻擊非常古怪,不似一般的重擊那樣,打穿身體或斷骨,甚至連血絲也沒有飄散出來,但海稼軒在往後飛墜的過程中,身體卻出現了分解狀態,從腳底開始,連帶穿著的衣物,漸漸化為塵末,消散在空中。
以萬物元氣鎖的變化為基礎,公瑾打算一招就粉碎海稼軒的肉體,這也是應付他強化肉體的唯一方略,只有把整個身體分解消散,他才沒有可能重生復原。
這個手法極為毒辣,當海稼軒不知道又撞穿多少層地下甲板,在一聲輕響中穿破金鰲島的邊緣,飛墜在萬尺高空中,他的身體已經消失了大半,僅存的意識也漸漸模糊,唯一存在於腦海的念頭,除了遺憾自己未能清除過錯,留下一個危害這塊大地的災禍外,就是憾恨沒有能夠見到某個人。
(如果早知道這樣,我應該……)
疲憊得閉上了眼睛,整個身體越來越冰冷,短暫的懊悔,快速掠過海稼軒的心頭。
這一戰之前,他已經有過準備,只待戰事一了,就要與源五郎分道揚鑣,去尋找自己的另一個夢,但這打算卻不敢在戰前實現,因為如果這時候令自己鬆懈,沒法全神貫注去面對戰局,那就會增添師徒對決的兇險,況且,對自己而言,面對她……或許是一場比師徒對決更需要勇氣的戰役。
假如與源五郎聯手,戰勝的機會確實高得多,但這做法卻不合自己的心意,因為這是屬於師徒之間的一場了斷,不管誰勝誰敗,都不應該有外人參與,相信公瑾也是這樣的想法,而事實證明,沒有把源五郎拖進來是正確的,在公瑾齋天位的萬物元氣鎖壓制下,即使自己與源五郎聯手,也不會改變此刻的結局。
(朋友,往後你自己保重吧,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腦裡連續冒出許多念頭,海稼軒不禁有點奇怪,因為以自己的傷勢之重,肉體分解的速度之快,現在早就應該死了,為何還有那麼多的時間思考?雖然常言總說心念如電,可是這也太異常了點……
異常的感覺不只如此,在海稼軒察覺情形古怪後,他更發現一股暖意由身體末端漸漸蔓延開來,不但令心頭始終保持溫暖,還逐步驅走了體內的冰冷寒意,到後來,整個身體像是浸泡在一池溫暖的熱水中,相當舒適。
……而這無疑不是一個瀕死者該有的感覺……
在滿心的疑惑中,海稼軒睜開眼睛,不解地望向眼前的世界。
自己仍漂浮在高空,上方的夜星看來好近,距離地面好遠,但是高空所應有的強風卻沒有出現,仰目所見,一個銀白色的輝亮光罩,聖潔無瑕,將自己包裹在裡頭,而一陣一陣的暖流則透過光罩輸入體內,驅走冰冷,也阻止了肉體進一步的崩解分散。
製造出並維持這個銀月光罩的術者,是一名豔麗得令人讚歎的紅裳麗人,在銀月光輝的照映下,她緊抿紅唇的擔憂表情,比任何的仙女更要動人。
平素穿著的魔法師袍,在蛻身變化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碎裂散落到哪兒去了,一襲紅色的中空背心與短褲,全然掩不住婀娜豐腴的美好身段。斜斜地側看過去,纖細的腰身襯出飽滿的胸線;只套到膝蓋的短褲,讓雪白勻稱的小腿看來更加細緻,鮮紅的皮革質料,使得修長的腿臀曲線,分外玲瓏圓潤。
白皙的小腿上,有一些奇異的紫色花紋,像是花朵與藤蔓的紋路,但不是刺青,反而有些像是獸人們的獸斑,這些魔力紫紋,本來是用以封印力量,變化肉體型態的輔助圖騰,但由於急促解開封印的關係,釋放出來的力量極不穩定,深紫色的紋路在白皙小腿上繚繞舞動,看來極是妖異。
“你……你來了……”
沒有意識到自己獲救,只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海稼軒對於事情的急遽轉變有些理解不過來,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該接“我沒想過你會來”,還是接些什麼別的話語。
銀月光罩外頭的世界,高空的風勢很強,她的紫紅長髮隨風飛舞,在背心所沒有遮到的腰際左右搖擺,大片雪白肌膚在拂拭而過的雲霧中忽隱忽現,當長髮一下子被風吹壓到右邊,露出了那張絕豔面容,海稼軒的腦裡登時受到重大沖擊。
完美的鵝蛋臉,光潔的額頭有一絡瀏海,微向上挑的眉毛,像柳葉一樣的長睫毛,鼻樑挺直,小巧嘴唇如擦過胭脂般櫻紅,嘴角淡淡的微笑,自在大方,構成了一張無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