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簡單,過去的經驗告訴我,當面對鐵面人妖這種想得比你多一百倍的對手,腦子裡別想太多。”
像是要去渡假般的輕鬆,妮兒聳聳肩,把這句話說完之後,縱身跳下城頭,翻落地面,快步走到公瑾面前。
“喂!鐵面人妖,你好大的膽子,孤身一個人就跑到我們陣營來,不怕性命難保嗎?”
單單是以自己的武功,來做這種威脅,妮兒自己也覺得非常可笑,然而,就算狂妄無知也好,少女需要一些表現,來抗衡公瑾的靜默,不讓他繼續影響己方軍心。
“唔……”
面對少女的挑釁,一直在靜坐冥思的公瑾睜開眼睛,看看眼前這雙手叉腰、傲抬著下巴,幾乎可以說是趾高氣昂的少女,不禁啞然失笑。
縱使是盤坐在地上,必須要仰望著敵人,公瑾的氣勢也沒有因此而遜之一籌,當他終於睜開眼來,妮兒甚至覺得他好像瞬間變巨了體型,彷彿一塊在岸邊承受千萬年潮汐拍擊的偉岸巖像,如濤氣浪直湧過來。
如果不是用全副心神去寧定鎮壓,妮兒差點就要後退一步,當場出醜,而當她穩穩地站住,昂首直視壓力的源頭,公瑾原本冷峻的表情,多了一絲溫和。
“原來如此,好棒的人才,就是你這幾天把我手下兒郎弄得團團轉,守住耶路撒冷的城門嗎?”
“不錯,就是我,要是害怕的話,我給你一個最後逃跑的機會。”
“害怕?我有什麼理由用得著怕嗎?”
“當然有,我們已經把你給包圍了,你的手下還不見蹤影,現在的你已經可以開始發抖了。”
如果不是王右軍、麥當諾兩人抵達,站在妮兒身後,被迫滿口胡言亂語的少女真是要發抖了。而當這三人以合圍的形式,遙遙把公瑾鉗制在核心,壓力也於同時出現。
“呵,很有意思,至少在某方面,我們的想法一致,就是別再胡拖,快點用天位戰把此役了結,不過很可惜,過程與結果不能如你們所願了。”
公瑾說著,長身戰了起來,整個動作流暢如水,無懈可擊,包圍他的三個人更產生一種奇怪感覺,好像公瑾散發的壓迫感,正以幾何倍數向上狂增著。
妮兒心中不安,瞥向艾爾鐵諾的軍營。馬上就要開戰了,但那邊就像完全不關心一樣,只有少量軍士遠遠望來,可是從公瑾站起來的那一刻起,本來聚集在軍營裡的生命氣息,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減少,好像有人在裡頭進行大屠殺似的。
一強一弱,兩樣突來鉅變之間,似乎有著某些關聯,就在妮兒驚疑不定,隱有所悟的當口,公瑾緩緩道出他的宣戰發言。
“為了向各位致意,我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就是你們三個已經中了來自雲夢古澤的毒物,可以預備慘澹收場了。”
當公瑾毫無預警地做出宣告,包圍著他的王右軍、妮兒、麥當諾,都感到一陣錯愕,甚至以為這是公瑾開始玩起心理戰,預備攻擊了,因為事情就是發生得如此突兀與不自然。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事情不對,一種奇怪的麻痺感,由四肢迅速往經脈竄走,雖然在運氣鎮壓之下,沒有大幅度影響功力,但對於肢體的不適感覺,卻足夠在一定程度上減弱戰力。
回想到公瑾適才的宣告,三人更是一驚。天位武者雖非百毒不侵,但在強大的力量下,等閒毒物產生不了作用,然而……來自雲夢古澤的毒物?那是傳自毒皇的妖異作品,成分、配方都是謎,遠從九州大戰時代起,就是天位武者的恐懼,也是好幾場著名的天位戰中,越級挑戰成功的逆轉因素,公瑾由何處得來?
“鐵面人妖,想不到你……”
妮兒指著公瑾,心中怒氣勃發,張口欲罵,卻給王右軍一掌拍上肩頭,示意她不要分心,全神抗毒。
“這不是江湖仇殺,而是戰場交鋒,雙方各出奇謀,詭變無常,用盡各種方式全力以赴,正是為戰者的禮節。戰爭,只有殘忍與不殘忍,沒有卑鄙不卑鄙。為將者,料敵須明,沒有資格說想不到三個字。”
承受著公瑾的目光,王右軍一番話說得中正平和,聽不出異狀,儘管他有傷在身,但是內力修為卻反而是三人中最深厚的一個,很快就能抗衡毒性,揚聲說話。
“二師兄,對敵人施放毒物,消弱反抗戰力,減少己身損傷,這是你與敵對陣的慣例,聽說當初枯耳山之役,你也使用了毒物,所以我們並不意外,但你這次使用麻藥,而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想必是因為時間過短,不及施放什麼劇毒吧?”
耶路撒冷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