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皺著眉頭說著。
旁邊的源五郎過來補充,道:“剛剛和這裡的人聊過了,他們說,軍隊和宮女,因為不願意服侍殺人魔王,所以通通都跑光了,剩下來的這些,是膽子特別大的。”
“殺人魔王?”蘭斯洛奇道:“為什麼這樣叫我?我有殺很多人嗎?”
“老大你在雅各城乾的事,在雷因斯人眼裡,就是這麼解釋。”源五郎攤手道:“別把這裡當作艾爾鐵諾,雷因斯人幾乎兩千年沒發生過戰爭,國內太過和平,女王又治理得不錯,就算有什麼特別不好的事,媒體也會合作去掩飾。對老百姓來說,真正的惡人像天空那麼遙遠,現在老大你實際出現在他們回前,又是那麼一副橫行霸道的樣子,對飽經患難的艾爾鐵諾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但對雷因斯人而言,你已經快變成大魔王了。”
回頭望向小草,她報以一個十分抱歉的認可眼神,確認了源五郎說的事實。
“傷腦筋,這樣子就變成大壞人……真是群沒見過世面的死老百姓。”望著空蕩蕩的皇宮,前方好像看得見幾個人影,但大概是畏懼自己,不敢靠近,蘭斯洛嘆了口氣,分外感受到前路不易行。
“老大!老大!糟糕了!”大呼小叫,有雪狂奔了進來。已經沒必要再做躲藏,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動,雖然是大多數雷因斯人唾棄的物件,但身為雪特人,自然有他蟑螂般無孔不入的管道,獲得一些情報。
蘭斯洛皺眉道:“什麼事這麼大驚小怪的?曹壽老小子駕崩了嗎?”
“不是啊!老大,好像是因為你在雅各城乾的事太過激烈,已經有很多人心中不滿,現在稷下決定開城讓你進來,等於是承認你的繼承權,剛才有個叫白天行的傢伙,在外省發表宣言,說是要討伐你這個卑鄙的陰謀家,鼓動國民參與,已經有七個省表示要支援他,共同把你推翻啊!”
蘭斯洛聳聳肩,沒有太大的意外,側頭瞥向源五郎與小草,見到他們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並不算是大意外,因為當初在發表雅各宣言的時候,蘭斯洛也大概想到與雷因斯人的武力衝突,雖然說稷下的主動開城不在預期中,但是與其讓敵人在暗中籌劃陰謀,還不如讓一切浮上臺面,痛痛快快地一戰解決。
“這種事不算什麼啦!兵來將擋,一定有辦法解決的。”蘭斯洛道:“你們在這裡待著,我要去找這皇宮的負責人商量一下,不然這樣拖下去,說不定連午飯都沒得吃。”
“你還敢在這裡吃午飯啊?”有雪搖頭道:“這裡的人這麼恨你,小心他們在菜裡下毒,把老大你幹掉,那就一勞永逸了。”
“喔!毒這種東西是沒什麼好怕的。”蘭斯洛大笑著,在有雪肩上重重一拍,道:“因為每一道菜你都要吃第一口啊!”
想像往後的悲慘命運,張大嘴巴,有雪的表情就像食物中毒一樣慘白。
而凝望著蘭斯洛的背影,源五郎低聲道:“這種時候還能像沒事情一樣,到底該說是粗神經呢?還是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啊?”
結果,蘭斯洛果然沒能吃到午飯。
沒有所謂的皇宮負責人,被蘭斯洛揪住領口的那名官吏,在幾經交涉後,將蘭斯洛帶到宮務尚書白德昭的面前。
當然不只是這名宮廷大老,還有十數名分別代表宮廷、稷下學宮的重要人士,一起參與面談。
對蘭斯洛而言,這實在是一個很惡劣的經驗。如果對方惡言相向,態度無理蠻橫,那自己也可以相應擺出架勢,用各種方法去搶佔上風,壓倒對方;然而,這些長者的年紀均長蘭斯洛十倍,人生閱歷更多得難以計數,他們的態度至少在禮儀上找不出缺點,始終也和顏悅色,態度認真地與蘭斯洛懇談。
也便是因為這樣,雙方面談才開始不滿一刻鐘,蘭斯洛就深深後悔,為何不找源五郎來代表發言。以他自己的個性來說,光是看到整間會議室,十幾個白頭髮、白鬍須的老頭,笑眯眯地圍繞著自己,慢條斯理,說著溫吞的話語,那幾乎就已經是一種精神攻擊。
就某個方面而言,這或許比天草四郎的鎮魂音劍還要厲害,雙方沒講到幾句話,蘭斯洛就覺得精神痙攣,想要大叫投降,只是以全副定力勉強鎮靜下來,這才沒有上演破門逃跑的醜態。
整個會議過程,長達兩個時辰,大體上來說,白德昭等人表示,願意尊崇女王意願,承認蘭斯洛的繼承權。但是,目前仍有許多百姓,對新主君不信服,發動叛亂,身為一國之主,不能在國家分裂的時候登基,如此則有傷君主尊嚴,所以,必須等待國內叛亂完全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