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於武學所知極淺,更從未真正接受武術鍛鏈,但體內的雄霸真氣,卻已完成了十之七八,只是威力尚輕,又不明其法,使用不出來而已,儘管如此,未完成的雄霸真氣卻會自行於其體內運轉,抵銷外勁,鎮傷愈療。否則,憑他的武功學人白日行搶,又怎能平安苟活至今。
“咦?奇怪!”胸口的內傷痊癒,蘭斯洛想檢查腰側刀傷,哪知傷口已經處理完畢,還包紮得好好。
記得那時手忙腳亂,只是匆匆撕袖子裹傷,但現在腰間纏的,卻是乾淨紗布,莫非自己昏迷時候,有人幫著作急救處理?那也就是說,可能還有人在附近?
迷藥的效力已過,蘭斯洛腦袋清醒,一念及此處,登時提高警覺,四面張望,果然看到一襲白色身影,在東北邊一閃即逝。
(動作偷偷摸摸,定然有鬼!)
蘭斯洛撥開樹叢,直追過去,發現立身處好像是個花園,後方有樓房的影子,月橋花院,瑣窗朱戶,看來氣派不小,像是大戶人家,合著自己是闖進人家的院子裡來了。
那人的動作極快,兩拐三繞便沒了蹤影,蘭斯洛好奇心起,快步追逐,好在沒有岔路,追蹤不難。只是,一面走,心裡更是犯著嘀咕,看這拱門迴廊,假山流水,足以讓人迷路的大院子,這家人的確是富貴中人,僕從小廝也應該不少,怎麼自己走了好一會兒,除了鳥叫蟲鳴,連半點人聲都聽不到,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便算是睡著,也該有鼾聲吧!
而且……
(奇怪,這暹羅的白天這麼熱,怎麼晚上又涼成這樣,真是個沒天理的鳥地方。)
周遭氣溫出奇地冷,而且還越來越冷,蘭斯洛倍覺涼意,打了陣寒顫,抱怨起來。
“這一家老小,莫非個個都睡的那麼死?哼!真是不像話,幸好是本大爺進來,倘若是哪個沒天良的小賊入屋行竊,那豈不是乖乖不得了。”自言自語著,蘭斯洛顯然一點都沒想到自己的身分,只是老實不客氣地批評人家警覺性差。
穿過了幾個洞門,前方樹叢後沙沙作響,似乎有光,更好像有個人影,蘭斯洛暗叫得手,躡手躡腳地走近,小心撥開樹木,偷偷瞧去。
眼中見到的景觀,令蘭斯洛為之大吃一驚。
樹叢後別有天地,赫然是個極大的林園,佔地甚廣,加上四周黑暗,竟是瞧不著邊。
在林園盡頭,有道微弱卻柔和的白光,乍現乍滅,白光中,隱然有個苗條身影,背對著蘭斯洛,蹲坐在一棵樹下,不知在做些什麼。
“呵!有趣,沒想到還是個漂亮妞兒,本大爺今日真是有美女緣啊!”蘭斯洛喃喃道,不知不覺,他走出樹叢,朝那微光處走去。
走得近了,發現果是一名白衣女子,低蹲在樹下,望著某樣東西出神,瞧她脊背不住顫動,顯然心情甚是激動。另有一樁奇事是,那白光卻是由這女子身上所發,也不知她穿的是什麼發光衣料,整個人給罩在一團晶瑩柔煦的白光之中,雖然距離不遠,仍是覺得�朦朧朧,看不真切。
蘭斯洛見她似乎很是傷心,頗覺尷尬,輕咳兩聲,道:“小姐,夜深了,你一個人待在這園裡,不怕遇著壞人嗎?”說著,便伸手往她肩頭輕輕拍去。
手指正要放下,他腳底不知踩了什麼東西,滑了一跤,整個人直往那女子身上跌去。
蘭斯洛暗叫不妙,自己這一摔,勢必唐突佳人,惹得對方大大生氣,當下便竭力轉過身子想避開,卻又哪來得及,眼看便要撞個滿懷,誰知,蘭斯洛只覺得身前一無所有,竟從那女子的身體穿過,直直撲倒在地上。
蘭斯洛吃了一驚,以手撐地,正想起身回看,忽覺手底碰著了個硬物,將手移開一看,赫然是個骨灰甕。
蘭斯洛這一驚非同小可,又瞥見地上滿是梅花落瓣,而那骨灰甕上灰撲撲地滿是泥巴,卻隱隱約約寫了個“沈”字。
(沈,沈什麼……梅花!)
腦中念頭急轉,想起了日間有雪說的沈家鬼屋,登時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抬頭一看,朵朵梅花,暗香疏影間,一座高樓若隱若現,不是白天看見的沈家樓臺是什麼。
蘭斯洛一呆,各種鬼怪傳說登時在腦裡一一浮現,此去彼來,他膽子雖然也不小,但此時情形實在太過詭異,落梅悽雪,陰風慘慘,無一物不是散發著鬼氣森森。
看著前方的骨灰甕,蘭斯洛想起背後還有個“女人”。如此想來,她剛剛盯著哭泣的,就是這骨灰甕了,而自己剛才又從她身體裡穿透了過來,這麼說……這麼說,她是……
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