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國師大人正軟綿綿地將下巴掛在慕樓主肩上,修長的手指捻著一瓣橘子遞到她嘴邊,笑得一臉魅惑。
慕樓主張口 那瓣橘子,這才抬眼看向說話的人,看上去頗為溫和的一個人,眼底卻帶著狡詐的光芒。
國師大人依舊軟趴趴地靠在慕樓主身上,手臂纏著她的腰身,在她耳邊低語道,“那是岐國丞相。”
語氣慵慵懶懶的,好似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去理會那位丞相大人的話,不過實際上,國師大人已經心生不悅,這人衝著他來也就罷了,若是還想把慕樓主拖下水,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一個小小的附屬國,還真為自己長本事可以翻天了!
慕樓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這位丞相大人若是要找她的麻煩,自然會想盡辦法纏上來,她等著就是,何必放低姿態去迎接。
果然,即便國師大人和慕樓主完全沒有理會,那人也沒有就此作罷。
作為使者來墨珞國的人,都不會蠢到哪裡去,見這架勢,便知道那位丞相大人是要發難了,當下都安靜了下來,準備看戲。
於是那位丞相大人再度開口時,他的話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本相聽說慕樓主是江湖中人,現在看來,倒是完全沒有江湖習氣。”
這話顯然是看不起江湖中人,在迂腐的文人眼中,江湖中人一向是和莽夫劃等號的,似褒實貶,聰明人都能聽說來,這擺明了是看不起慕樓主的身份。
而國師大人和慕樓主卻想得更多,畢竟半個月前兩人才剛知道慕樓主的身份,又因為馬氏母女的失蹤,兩人一直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一提到有關慕樓主身份的問題,兩人難免有些敏感,雖然這話還完全沒有牽扯上慕樓主的身世。
畢竟,如果這位丞相大人只是想要貶低慕樓主的身份讓國師大人沒面子,那也實在是太蠢,完全不能佔到實質 的便宜,卻又得罪了墨珞國,這對於身為墨珞國附屬國的岐國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兩人都靜靜地等著那位丞相大人的下一步動作。
果然兩人的預感沒錯,那位丞相大人也沒有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本相來墨珞國之後,巧合之下救了一個人,卻不想知道了一些事,原本墨珞國朝中之事,本相不宜 手,但是我國皇上一直奉墨珞國為尊,也一直很佩服國師大人的才華,本相也不忍心國師大人一直受人矇騙,所以猶豫之後,還覺得這件事應該讓國師大人知道。”
國師大人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微微垂下眼簾,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冷芒,嘴角的笑意依舊慵懶溫和。
只見那位丞相大人拍了拍手,眼底的笑意明顯不懷好意。
慕樓主心裡明白,這位丞相大人恐怕是真的要捉住她的身份說事,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然無波,只是微微側眼看向國師大人。
在那位丞相大人看來,慕樓主這表現應該是害怕了,所以才會去看國師大人的臉色,但是現實總是和想象不同的。
慕樓主在想什麼,也只有國師大人知道,只見國師大人對著她微微搖了搖頭,雖然逮到一隻出頭鳥,但是以他這麼久以來對黑袍人的研究來看,這算不得什麼進步,她敢讓這人明目張膽地挑釁,就肯定不會讓他們從這人身上查出什麼來,所以要順藤摸瓜,機會不大。
不過機會不大不代表他們就這樣聽之任之,和那樣小心謹慎的人鬥法,他們只能比她更加小心謹慎,任何機會都不能放過,所以這位丞相大人自然是被國師大人給盯上了。
同樣的,只有慕樓主明白國師大人要表達的意思,而那位丞相大人卻覺得國師大人這是在安慰慕樓主,心中不由冷笑,慕琉璃的身份在這種場合被揭露出來,聞人弈就算是想要包庇也難,要知道這裡可不僅僅是墨珞國的大臣,還有各國使者。
身為宗主國如果是非不分,必然不能服眾,他倒要看看聞人弈能怎麼保住慕琉璃。
墨雲一向人小鬼大,自然能看出現在的形勢,一張帶著嬰兒肥的小臉繃得緊緊的,雖然心中著急,卻不能失了儀態,讓那些附屬國的使者看笑話,也只能去選擇相信國師大人一定可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過,他總算知道國師大人為什麼不願意當皇帝了,看看國師大人那懶懶散散的坐姿,在想想自己坐得痠痛還不能亂動的身 ,墨雲心裡相當悲憤。
不過這孩子倒是能夠看到本質的人,他心裡明白,他現在之所以需要辛辛苦苦地維持儀態,不過是他太弱了,如果他能夠強大到漠視一切,就可以完全不去在意別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