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如荼。葉青玄拒絕了昨晚的慶功宴,自己單獨在住處吃了晚餐,也拒絕了來自各方家主的邀約。
他不想和這裡扯上太多的關係。
尤其是和白恆。
可惜,往往世事未必能如他所願。
“長孫氏三子,長孫景明,見過葉家主。”
那個碧眼的年輕人站在葉青玄的面前,擋住了光。
葉青玄抬頭,打量著他:
“什麼事兒?”
長孫景明微笑,彬彬有禮地下揖,“區區不才,斗膽向葉家主請教。”
“不用了,琴棋書畫,一概不會,詩書禮樂,一概不精。”葉青玄擺手,“除非你找我請教機械工程學和黑暗時代樂師史,否則還是去找別人吧。”
長孫景明沒有放棄,依舊保持著下揖的姿勢,“聽聞葉家主在西方聲名赫赫,掌控時局,被稱為神之手,而且身兼大審判長和黃之王的冠冕,不知景明可由此殊榮,蒙家主指點樂理?”
“算了吧,我什麼都教不了你,真的。”
葉青玄無奈嘆息,“況且今天天氣這麼糟,像是要下雨,而且這還是大清早……打打殺殺,不好。”
長孫景明抬起頭,眉頭皺起,不知為何,輕聲嘆息了起來。
“不論如何,閣下都不願賜教麼?”
“嗯。”
長孫景明的神色變冷了,“難道你怕了?”
“嗯。”葉青玄打了個哈欠,沒精打采:“如你所見,我就是這樣一個欺世盜名之徒,如今都已經現了原形,何必苦苦相逼?”
長孫景明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眼神就變得拒絕。
“恕我輕慢。”
那一瞬間,他的手掌抬起,胡琴井中月的虛影自從他身後浮現,性質干涉之中醞釀著雷霆霹靂,天劫的意味重現,肅殺之音沖天而起。
轉瞬間,泥濘的地面上浮現薄霜,昨夜剛剛降的雨水被凍結在土中,凝結成細碎而纖微的冰晶,彼此交錯,擴散向四方。
緊接著,又戛然而止。
傳承之器井中月的投影隱沒,樂理當然無存,消弭無蹤。天劫還沒有來得及湧現,便已經消散在萌芽之中。
凍結的冰晶融化,晨露蒸發。
“沒關係。”
葉青玄伸手,同他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掌握了握,神態友好:“原諒你了。”
長孫景明的面容微微抽搐著,感覺到肺腑之中所湧現的徹骨寒意,不敢再稍有動作,許久,終於緩和過來,踉蹌後退了兩步,苦笑著拱手。
“螢火之光,難比皓月。”
葉青玄沒理他,只是看向了不遠處,觀望的少女:“你呢?你也要來?”
“不必了。”
曾經在歸墟有過一面之緣的柳染微微欠身,“妾身可沒有勇氣同葉家主動手。”
“沒事兒的話,那就散了吧。”
葉青玄嘆息,向著不遠處那幾個年輕人揮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理我,我來這兒就看看,什麼都不買,這麼熱情又是何必?”
幾個年輕人苦笑著對視了一眼。
昨夜為了此戰苦思許久,雖然早已經料定勝負懸殊,但沒有想到,就連逼葉青玄出手都做不到。
本以為有傳承之器在手,天下英雄怎麼都能過兩招。
結果剛上去,還沒亮兵器,就敗了。
敗得莫名其妙
頓時令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濃厚的挫敗感。
人群中,有人沉默片刻,走上前來,帶著劍。
“袁氏長子,袁鶴。”
他向葉青玄頷首,握緊劍柄,“還請葉家主賜教。”
葉青玄無奈嘆息。
“算了,讓你三招……逼我移一步,算你贏。”
袁鶴的表情一變,旋即壓下了不忿,眼神越發的冷了,“那就承讓了。”
他拔劍,可是劍柄被一隻手掌按住,拿不出來。
那一隻手掌堅如磐石,將他的劍刃死死地按在劍鞘裡。
他錯愕回頭,看到了自己的祖父。
袁長卿。
“認識到差距,就應該乖乖承認,不要像潑皮一樣糾纏不放了。”
袁長卿鬆開了手掌,袁鶴低頭,並未羞惱,恭謹地接受了祖父的訓斥。
“都散了吧。”
袁長卿揮手,所有人都後退了幾步,但卻沒有像是他說的那樣散去,反而聚攏在遠處,好奇地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