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還真寫不出來。
如果有標準就好了。
如果就正確答案的話就沒問題。
但他偏偏對這種無拘無束的創作無從下手。好像寫什麼都對,好像寫什麼都是錯的。怎麼開局,怎麼結尾,什麼節拍……
全部籠罩在一團迷霧中。
沒人能告訴葉青玄他該怎麼做。
這不是考試,一切都全無定式,也沒有規則。
他陷入沉思。
這一次思考的時間比其他幾天加起來還要長。葉青玄坐在破碎的臺階上,像是發呆一樣,可是別人跟他說話,都沒有任何回應。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葉青玄也沒有起身。
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太多了,大師們已經見怪不怪。
一直到深夜的時候,葉青玄才重新抬起頭,感覺到脖頸生痛,彷彿斷掉了一樣。保持一個坐姿的時間太久了,身體都有些麻木。
他嘆了口氣,招來清水,洗了一把臉。
精神奕奕。
梅布林看到他的樣子,便不再擔心,鬆了口氣:
“有眉目了麼?”
“有了。”
葉青玄狼吞虎嚥,吃著自己那一份晚餐,將又冷又硬的壓縮食物塞進胃裡,沉甸甸的一塊,在腸胃蠕動的微微痛楚中,感受到了一份生存的充實。
終於,下定了決心。
“正路走不通,那就繼續走歪路好了。”
他已經想通了,或者說,破罐子破摔。
他從來都不擅長創造什麼,所有的天賦都在運用和整合之上,讓他去做開拓者未免太強人所難,他終於認清楚了這一點,徹底放棄了。
短板之所以是短板,就是因為難以彌補,不是靠著努力就能搞的定的。
與其費勁心力去彌補短板,不如加強自己的長處。
就像是他一直在做的那樣。
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是那個抄寫員。一切有正確答案的地方,他都能填寫無誤,但唯獨寫詩這種事情他弄不來。
所以,他決定迴歸自己的這條老路。
繼續抄。
就算宿命之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解決。
做不了樂章就不做樂章了。
如果沒有自己的,那就把別人的抄來,改成自己的。
他已經清楚歸墟的樂理如何判定‘外力’了,不能貫徹自己的意志和意識,不能徹底融入自身的,都算是外力。
這麼看來,歸墟非但是困境,更提供了一個機遇。
它給葉青玄提了一個醒。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將這些能力運用的完美無缺,但沒想到過,竟然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問題在。
所以,不如趁著這一次機會,將問題解決。
而葉青玄在思索的時候,才發現一件出乎預料的事情。
既然說三位一體的宿命之章不是自己的也就算了,畢竟其中三個部分分別來自於三個對他影響巨大的人。
但令他驚奇的……自己保留下來的所有樂理,竟然都來自於‘解譯法’。
也就是說,歸墟將解譯法當成了葉青玄的一部分。
仔細想來,也並非沒有道理。
解譯法雖然傳授自亞伯拉罕,但亞伯拉罕限於軍部的封鎖和聖城的契約,無法傳授葉青玄真正的禁絕之道。因此只能瑣碎的將自己所會的東西一點一點的拆開,一點一點的引導葉青玄去發現。
最後,以解譯法這個鑰匙拼湊起來。
就像是百目者對盧多維克所做的那樣,從盧多維克到原暗教皇……從什麼時候開始起,盧多維克已經不是盧多維克了呢?
葉青玄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用到百目者的辦法來解決自己的問題。
也就是說,就連解決的辦法都是抄來的。
這就有意思了。
而葉青玄之所以將解決之道放在解譯法之上,也是因為,這是他學得最嫻熟,最深入自己骨髓和習慣的東西了。
亞伯拉罕是一個天才。
他再次從心中論定了這一點:它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將‘我’從樂理中抽出的樂理運用方式。
不再侷限於自我的意志,而是直接從最底層做到棄絕自身。不帶自己任何的感情和觀察角度,去對以太和樂理進行觀測和運用。
不再是由人去運用以太,而是由以太自行發展,自行變化,自行總結,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