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給碗裡的魚挑刺。
吃過飯,曲珂和樂婓吵吵嚷嚷地去洗碗,剩下兩個大人在客廳裡坐著。曲同秋看著女兒的背影,又看看身邊低頭翻雜誌的男人,忍不住想和他探討青春期少女的心理:「小珂說是那麼說,她是不是真的想我再婚啊?」
任寧遠只略微抬起眼皮,笑一笑:「這你得問她了。」
「也是,家裡再多個人,才更有家的樣子。只是,要說選對人……」
任寧遠抬眼看著他,又笑了一笑:「這得問你自己了。」
得到這樣淡漠的響應,曲同秋也只能訕訕的。
晚上睡覺的時候,躺著不知怎麼的,就想起那個時候任寧遠壓在他嘴唇上的感覺,背上就跟過了道電流似的,連腳趾都麻木了。
他想問任寧遠,那樣到底是什麼意思,但也只是自己翻來覆去地琢磨而已。
即使問了,任寧遠也不會回答他,頂多只是再笑笑。
這就是高深莫測的任寧遠。
過了些日子,曲同秋接到阿美電話,竟然是邀他去吃飯的,自然不免被樂婓取笑了一番,弄得面紅耳赤。去赴約的時候曲同秋還帶了些自己做的滷菜,因為貝貝喜歡吃。
女人在粵菜館裡請的他,點了三四個菜,還有好些個蒸籠,兩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曲同秋不由說:「少點一些吧,這有點浪費了。」
女人笑著,低頭撥了一撥頭髮:「其實,這頓飯是跟你告別的,明天我們要跟阿超一起搬走了。」
曲同秋不由「啊」了一聲。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阿超最近對我們挺好的。他贏了點錢。想帶我們換個地方住。」
曲同秋有些反應不過來:「是嗎,我還以為妳對他……妳一直怨他……」
女人低頭又撥了一下耳邊的頭髮:「嫁給他都這麼多年了,也就認了。唉,罵他也是因為心裡放不下他,不然這世上狼心狗肺的,辜負了我的人多了,我怎麼就偏只抱怨他一個呢。」
曲同秋被說得一愣,自己像是也想到些什麼,但一時又不甚清楚,沉默了一會兒,把滷菜遞過去:「這是給貝貝的。貝貝呢?」
「阿超送她去她的一個小朋友家裡玩,明天要走了嘛,得跟人家告別的。阿超也是粗心的,連貝貝的書包都忘了幫她拿,」女人指指椅子上印了可愛圖案的大號兒童書包,「本來想送去車站給他們,沒追上,就算了。」
吃過飯,曲同秋送她回去。到了家門口卻發現已然門戶大開,慌忙進去一看,屋裡像遭了賊一樣,被翻得底朝天。「這怎麼回事?」
女人嚇得臉色煞白,曲同秋忙隨手撿了個掃帚,操在手中,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確定沒有藏著什麼人,又安撫她:「妳先點點看少了什麼東西,我們等下去警察局。」
然而卻沒什麼被拿走的,家裡也的確沒值錢東西就是了,但還是覺得詭異。曲同秋陪著她去了警察局報案,前前後後打了許多個電話給阿超,卻是也怎麼都打不通。
女人一個人在家裡,又驚又怕又擔心,曲同秋安慰了她半天,她才敢去睡覺,而他就一晚上靠著沙發,守在門口坐著瞌睡,廚房裡拿來的菜刀和棍子就放在手邊上,以防萬一。
幸而一夜無事,眼看天亮了,太陽也出來了,大白天的不會有賊,曲同秋才敢告辭回去。回到家的時候腦袋都發暈,困得腿軟,進門見桌邊坐著的人,才想起來今天小珂沒課,是約了任寧遠他們一起來吃家常菜的。
「現在才回來啊?」樂婓笑嘻嘻的,「昨晚在哪過的呢?」
曲珂也一副豎高了耳朵的模樣,連任寧遠都看著他。
曲同秋尷尬起來:「阿美家裡遭了小偷,她一個人很害怕,我就留下來陪她了……」
「幹得好呀胖子!英雄救美是必要的!」
「不是啊,她真的很害怕,一個人又不敢睡,所以我就……」
「就陪她睡了?」
「別、別亂說!」
不知道為什麼,整個越描越黑的感覺。
一晚沒睡,做飯的時候就難免失了水平,老是走神,菜端出來就吃得他們直嚷嚷。
「魚有點焦耶……」
「老爸,你這個湯味精放太多啦。」
「就算在外面過夜,不至於這麼沒精神吧。」
任寧遠並不出言挑剔,也沒怎麼吃,只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是有夫之婦,你未免太隨便了。」
曲同秋被說得一愣,有種被看低了的憤怒,又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