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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曲同秋哆嗦著說:「補償我……什麼?」

高大男人的臉有一半在陰影裡,明暗不定。

漫長的沉默中,楚漠也只閉上嘴巴,不出聲。

「同秋。」

「……」

「當年那個人,是我。」

曲同秋有些惶恐又茫然地看著他。

任寧遠第一次像哄著他似的,放軟了聲音說:「我很抱歉,傷了你。」

曲同秋突然明白過來。

連楚漠都快架不住他了,男人像瀕死的動物突然還被剝皮一般,疼瘋了地激烈掙扎,狀若瘋狂。

「楚漠,你別攔他。」

楚漠只一鬆手,男人就沒頭沒腦地用全身向前撞上去,他對任寧遠的一切攻擊都沒有章法,那種仇恨難以形容,好像把他自己也一起毀了都遠遠不夠。

任寧遠制住他雙手雙腳,他就不顧一切用頭用臉去撞,磕出了鼻血,也全然沒覺得痛似的。

任寧遠正要開口,被猛然撞了下巴,咬到舌頭,悶哼一聲鬆手去捂嘴,腹部就又捱了重重一拳,而後又是兩腳,往後扶住桌子才站穩。那混亂的毆打竟然也差點將他擊倒了。

男人兩眼通紅,頭髮也亂了,看起來神情可怖,抓到桌上一把水果刀,就想也不想地亂刺。

楚漠眼見形勢失控,忙抓住他的手腕,從背後制住他。

「曲同秋你冷靜一點!寧遠上了你,是他的失誤,但他花了許多心思補償你。楊妙的事你也不能都怪寧遠,誰會想到你會認真,還想結婚?你們結婚,寧遠給了不少錢安置,不然你以為她的嫁妝是從哪裡來的?」

是,任寧遠給過他恩惠。這些恩賜就買了他的一生。像買一條狗。

曲同秋髮狂地掙扎,亂揮亂砍,終於在靠近的任寧遠的胳膊上劃出一道大傷口,見了血他也不停,楚漠甚至沒法從他的手裡搶下刀子,只能手指用力。

「啪」的一聲手腕脫臼的聲響裡,刀子總算落了地,可他全然不覺得痛似的,還在拼命揮著另一隻手,失去心智的怪物一般。

楚漠早已經見慣了絕望的反應,看著他卻覺得有些心驚:「寧遠,這樣不行,他已經瘋了!」

門外的保鏢衝進來,兩個訓練有素的、牛高馬大的壯漢終於讓那男人無法掙脫。

任寧遠袖子紅了一片,低頭捂著胳膊臉色發白,楚漠忙著檢視他的傷勢,止血包紮,亂成一團。

曲同秋還在徒勞無功地掙扎、攻擊,他說不出話,喉嚨裡只剩下「赫赫」的嘶啞聲音,讓人知道他有多痛。

但沒有人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他太渺小了。

等任寧遠包紮好,坐著閉了一會兒眼睛,走到曲同秋眼前,他的手腳都被壓著,已經失去了那種激動,眼睛也漸漸呆滯了。

只在任寧遠俯下身來的時候他遲鈍地動了動眼珠,而後朝著那張他曾經敬若天神的臉,用盡力氣「呸」了一口。

第二十章

「任叔叔,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

「嗯,快了吧,」高大的男人扶住小姑娘,讓她順利從馬背上下來,「再過幾天,等他心情好了。」

「他怎麼連說都不跟我說一聲,就出遠門了呢……」

「起碼他記得託我照顧妳,」男人安慰她,「別擔心。」

「嗯……」

「怎麼又沒精神了,不喜歡騎馬了?」男人微笑著接過韁繩,「還想玩什麼,告訴叔叔。」

曲珂低頭一點點蹭著地上的草:「我想爸爸了……」

任寧遠看著她。

「任叔叔,你說,會不會是我惹爸爸生氣,他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任寧遠摸摸她的頭,「他最疼妳了。他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想出去散散心。大人的事情很複雜,跟妳沒有關係。」

「我爸爸一個人在外面,要不要緊呢?」

「妳別擔心,他是大人了,他連妳都能照顧得這麼好,當然也會照顧自己。」

小女孩揉著眼睛:「那他會記得回來找我嗎?」

任寧遠把手放在她頭頂上:「會的。」

從馬場回到別墅,辦置的過年的東西大多已經送到。往年任寧遠也總會讓人寄些去給曲同秋,男人每次都再三感謝,不厭其煩向他描述女兒有多喜歡、多愛惜。

現在大堆吃的玩的總算讓小姑娘提起了興致,任寧遠開了盒GODIVA黑松露給她,曲珂吃了一顆,為那香濃的味道終於高興起來,卻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