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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上他紅通通的眼睛。

「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聲音因為感激和歉意而微微哆嗦。

任寧遠望著他,替他把被子拉好:「不麻煩。」

曲同秋在被子裡窩了一會兒,心中仍然連片刻安寧也無,只得起床。頭抬起來就覺得發暈,後面痛得厲害,連帶著全身似乎都在隱隱作痛。

「怎麼了?」

曲同秋憋了一會兒,難以啟齒地:「我……那裡痛。」

任寧遠把他翻過身,看了一看,又拉下他的褲子,仔細瞧過,皺眉道:「你傷勢惡化了。」

曲同秋覺得難堪,但又實在不好受:「能、能幫我上點藥嗎?」

且不說光著屁股對著任寧遠有多誠惶誠恐,單是棉籤在內部的碰觸就讓他痛得縮緊脊背。很快就覺察到任寧遠停下來。

「光搽藥不夠。這樣不是辦法。」

「沒關係……總能好的……」

「這樣……」任寧遠看著他,頓了一頓,微笑道:「我有辦法讓你暫時忘了小珂的事,要不要試?」

曲同秋滿懷信任地點了頭。

讓問題暫時消失的最有效方法,其實是製造出一個新問題。當天任寧遠就帶他去了醫院。曲同秋做了指檢,就被抓上手術檯。醫生說有化膿現象,麻醉也不使用,直接切開傷口排膿血,那地方神經密佈,把他痛得牙都快咬碎了。

做完這天下第二疼的手術,傷口裡塞著紗布,曲同秋一整夜趴在床上不能動,連翻身也做不到,動個指頭都覺得疼。腦子裡沒別的,除了痛還是痛。

任寧遠說得倒沒錯,果然是完全沒法再去想妻子出軌的事。

這麼趴著渾渾噩噩睡了一覺,次日就是慢慢開始挪動,而後換藥,接著再次痛到動彈不得。這樣的折騰裡,生活倒是變得簡單了,他只要想著那動過刀子的地方就好,一天所需要面對的最大挑戰,就是成功換好一次藥。

即使痛出一身汗,也是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這比他之前的日子都要來得容易。

「今天好點了吧?我聽你昨晚睡得還算安穩。」

「嗯,好多了,我覺得應該快好了。」

任寧遠微笑道:「離完全恢復還遠著。不過,你今天應該可以上廁所試試。

曲同秋瞬間臉色發白:「呃……」

就算是英雄豪傑,做完肛周手術要他去排便,他大腿也會打顫。

「沒事,」任寧遠摸摸他的頭,那手指總能給人催眠似的,「會順利的。」

曲同秋奉命行事,戰戰兢兢挪進洗手間,幾分鐘後如釋重負地又慢慢挪出來。

任寧遠已經端了盤子到床上等著他,微笑著:「還好吧?」

「嗯……」痛依舊是痛,但真的倒也不算困難。

「那你可以不用再一直吃流食,以後也不會難熬了。」

其實曲同秋一點也沒覺得難熬。這幾天真是很好的日子。

請了假在家,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躺著,只想一個簡單的「痛」字,或者極其緩慢地挪動。這是他很久沒有過的閒暇和慢節奏。

任寧遠為他端食物上床,陪他吃完,扶他去洗手間,幫他擦身體,晚上睡覺讓他靠著,他痛得厲害了就讓他揪著衣角。都是他做夢也不敢想過的溫柔。

現在快要從這有限的生理疼痛中解脫,就會回到舊的漫無邊際的精神煎熬當中去。心臟上就像拴了塊大石頭。他覺得當初傷口更大更深一些可能會更好。

「今晚小珂該回來了。」

「嗯。我等下就回去收拾。這事,你別讓她知道。她還小,我想,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管情緒有多複雜,大人世界裡的種種為難和醜惡,他不想讓這個年紀的曲珂看到。

任寧遠看了看他:「你可以表現得自然?」

曲同秋擔憂地遲疑了。小孩子是心思細膩感官敏銳的生物,而他就算是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演員。

「我來安排吧,你不用操心。」任寧遠開口永遠都讓人覺得沉穩可靠,拿起話筒撥號之前,他微笑著看曲同秋,「討厭喝魚湯嗎?」

曲珂很高興週末兩天可以出去度假,尤其有老爸還有任叔叔一同前往。H島溫暖的氣候和溫泉海鮮都令她充滿期待,在飛機上一路都抱著旅行雜誌憧憬,以至於除了發現父親有些疲乏之外,她都沒覺察出什麼來。

曲同秋閉目假寐的時候,聽見她在小小聲地和任寧遠說話。

「任叔叔,我爸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