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記憶,說實話,你是我至今所見,學劍最快的一個人。”
還不待蘇文沾沾自喜,燕北復又道:“不過,你的問題依舊不小,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到了手中劍鋒真正刺出的時候,會產生一種後繼乏力的感覺?”
蘇文一愣,細細回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頭。
“這是因為你的蓄勢時間太長,拔劍所耗費的心力也太多,所以才會產生這樣本末倒置的效果。”
蘇文聞言,神色恍然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再來一次!這次記住,拔劍和揮劍始終都是過程,而最後的那一刺,才是結果,在很多時候,即便過程再完美,也可能達不到最好的結果,反之,若是將重點放在結果之上,就算過程簡陋了些,也足以致命!”
燕北的這番話說起來雖然簡單,但卻是他研習劍道以來最寶貴的經驗和感悟,便如此輕鬆地交到了蘇文的手中。
蘇文眼底閃過一絲亮光,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低頭將冷月放回腰間,再出一劍。
“還不夠,再來!”
“再來!”
“還是差一點,你仔細看好了!”
……
蘇文便如此站在石榴樹下,一劍復一劍地向前刺著,每一劍看起來都相差不多,卻都有著細小的差別。
這每一絲細小的差別,或許在旁人看來別無二致,但在生死之間,卻宛若天蟄!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正是這一點又一點的差別,匯聚在一起,讓蘇文的這一劍,以一種令人震驚的速度在發生著質的轉變!
這一日,或許是蘇文在這大半個月來,第一次沒有研讀詩詞,思考時論,鑽研文道。
但他所得到的收穫,卻比前半個月加起來還要多!
期間唐吉曾來觀摩了一陣,隨即便打著哈欠離開了,皓馬在賣完今日的胭脂份額之後也來到了後院,就站在院口看著蘇文學劍,卻什麼也沒說,半個時辰後面帶微笑離開了林花居。
這一練便直到月明星稀,直到蘇文的手腕已經開始隱隱作痛,燕北才終於結束了今日的課程,放蘇文回房睡覺了。
這一天的訓練無疑是枯燥的,更是疲倦的,饒是蘇文今天睡了一大早上,作息時間略有紊亂,此時躺在床上,也不禁很快就墜入了夢鄉。
燕北還是坐在那株石榴樹下,環抱著雙臂,低頭垂首,把全部的面容都隱藏在了寬厚的斗笠之下,任誰也看不到他眼底的那抹遺憾之色。
正如他所說,蘇文生不逢時。
若是蘇文能早生百年,憑藉其對劍招的悟性,成就一代大劍師,甚至以此封聖也說不定啊。
“可惜,真是可惜了……”這般低吟著,燕北也慢慢合上了雙眼,呼吸變得悠長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蘇文便起身練劍了。
如無意外,燕北今晚便要離開州府,所剩下的時間也變得越發珍稀了起來。
既然已經選擇了練劍,那麼蘇文便不願意讓燕北抱著失望離開,更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在面對生死危局的時候,使出的劍招卻如同兒戲。
所以蘇文顯得分外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所以當燕北突然向蘇文告辭的時候,讓蘇文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要走了。”
蘇文抬頭望天,這才剛剛日上竿頭,燕北不是說今夜才離開嗎?怎麼會提前告辭?
燕北並沒有解釋,他更不能告訴蘇文,自己昨日一言,是說了謊,即便他騙的並不是蘇文,而是另有他人。
面對著蘇文那疑惑的目光,燕北只是淡淡地開口道:“記住!這一劍,並不是讓你用來與他人對戰廝殺的,而是在關鍵時刻作保命之用,劍出要麼殺人,要麼被人殺,斷沒有第三條路可選!倘若沒有這等決心和勇氣,你所學的這一劍,永遠都只是不入流而已。”
說完,燕北沒有半分的拖泥帶水,轉身便走,而蘇文則愣在了原地,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燕北已經走出了林花居。
緊追而出,哪裡還有燕北的影子?
他便像是一名匆匆的過客,或者停步賞花的旅人,悄然而至,又乍然而離,只留下了一把冷月,還有一記劍招。
皓馬笑意盎然地問向蘇文:“燕大哥怎麼突然走了?”
蘇文搖搖頭,也覺得有些突然:“不知道,原本我還說晚上專程做一道藥膳,為燕大哥踐行的,卻沒想到……”
皓馬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