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突然覺得,眼前的那層灰紗變得越發朦朧了起來。
“我必須回來取一件東西,很快就將離去。”
皓馬對於燕北的這聲解釋不做評價,只是淡然笑道:“我想,你要取的東西,應該不是聖氣丹吧?”
燕北卻沒有再作答,重新回到了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當中。
一時間,石榴樹的枝葉停止了搖曳,樹間的微風驟息而止,那一丈之間的空氣便仿若是繃緊的弓弦,隨時都會從中斷裂。
燕北的手向上抬了半寸,腰間那柄毫不起眼的鐵劍眼看就將破鞘而出!
便在此時,皓馬卻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過去的事情就應該讓它過去,又何苦執著呢?”
說完,皓馬轉過身,竟然看也不看燕北,朝樹外行去,將自己的後背徹底暴露在了一名頂尖劍客的眼前!
燕北心底的猶豫一閃即逝,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皓馬揚起胳膊擺了擺手,應道:“不過是聖廟的一個小廟祝罷了。”說完,皓馬的臉上重新浮起那抹熟悉而燦爛的笑意,微風再起,蟲鳴聲喧,一切彷彿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時候。
與此同時,蘇文也正端著早飯走出了廚房。
“百事通?你也來了?正好正好,一起吃飯。”蘇文招呼著皓馬,對於先前院中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這麼一會兒功夫,蘇文已經煮了一盆香噴噴的魚粥,順帶還用魚骨熬了一鍋湯,將其端到石桌上後,頓時香氣撲鼻,將唐吉也從睡夢中給驚醒了。
“看來我今天運氣不錯啊,居然正巧趕上蘇大廚做早飯,幸好來的時候我可什麼也沒吃。”
皓馬一臉驚喜之色,笑顏連連。
蘇文笑道:“想吃就得幹活兒!你負責去拿碗筷盛粥,我先去把小雨她們叫起來。”
說著,蘇文便朝著臥房走去,走到半路,又回頭看向燕北,開口道:“燕大哥!別站著啦,累了一夜,先嚐嘗我的手藝,我可是特意加了幾味既提鮮又解乏的藥材呢!”
皓馬也笑著招呼道:“燕大哥,你可能不知道,蘇文的廚藝可是一絕,保證你嘗過一次之後再也忘不掉!”
燕北沉默不語,灰紗之下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隨即,他還是邁步離開了石榴樹下,走到了石桌前。
蘇文見狀,笑了笑,轉身推開了身前的房門。
這是自然而然的動作,蘇文也未曾多想什麼,畢竟以往房內只有他跟蘇雨兩人,既然都已經同枕共眠了,自然也不必顧及太多,更不用在進門前先敲敲門什麼的,只是蘇文忘了,此時的屋內還有一人。
秋葉也剛剛睡醒,眼睛半睜著,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彷彿將此處當做了柳嫣閣,順勢在起身後便脫去了身上的衣物,習慣性地準備換上一套乾淨衣服,卻不想,手伸在半空中的時候,卻並沒有摸到平日那熟悉的木質衣架。
頓時,秋葉才驚覺,這裡並不是她的閨房。
正在此時,蘇文推門而入。
**一洩惹人醉。
蘇文為之一怔,也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幸好秋葉在看清是他後,並沒有出聲喊叫,而是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雙大眼睛閃爍著受驚之色。
“那什麼,我做了早飯,寧姑娘叫上小雨一起出來吃吧!”撂下這句話,蘇文趕緊合上了木門,落荒而逃。
等轉過身來,看著唐吉那莫名其妙的眼神,蘇文才不禁暗惱,自己幹嘛要像是做賊一般,這裡可是自己家啊,而且,那副潔白如玉的身姿,自己又不是沒見過……
“哦,她們已經睡醒了,待會兒就出來。”蘇文乾巴巴地解釋了一聲,緊趕慢趕地走到石桌前坐下。
而唐吉卻從中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疑道:“她們?”
蘇文略帶惱火地開口道:“昨夜秋葉姑娘也在我們這兒過的夜,我讓她跟小雨一起睡了,本來我是準備去你那兒對付一夜的,不過正好燕大哥來訪,所以我們在院中研習了一夜的劍法。”
不知道為什麼,蘇文情不自禁地解釋了一大堆,倒是把唐吉越說越糊塗了。
“秋葉姑娘?劍法?這都什麼跟什麼啊……”本來就宿醉未醒,唐吉腦袋正隱隱發疼呢,又哪裡能夠聽懂蘇文的這番解釋,只好莫名其妙地撇了撇嘴,懶得再問了。
倒是正在一旁盛粥的皓馬,笑著問道:“哦?你跟著燕大哥學了一夜的劍?”
不等蘇文作答,燕北便開口補充道:“只有一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