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不作任何停歇,身形急轉,朝著他的下一個目標翩然而去。
與此同時,蘇文口中的吟誦之聲也變得高亢了起來。
“霜重天高日色微,顛狂紅葉上階飛。”
身隨劍走,輕若紅葉,蘇文於疾行之間,將手中劍鋒隨意而抖。隨之便是一聲聲厲嘯聲響起,劍鋒雖不利。但殺人足矣。
蘇文便似那穿花蝴蝶,與眾武者之間悄然行過。手中劍刃微鈍,可是蘇文的身形卻沒有為之產生半分的停滯。
在這一時間,人群中的那名貢生也已經回過神來,他並沒有貿然讓那四個文生上前送死,而是從懷中掏出了一面巴掌大的小鼓,手指在其之上重重一敲。
“砰!砰砰!”
橙色的才氣光芒驟然而現,隨即在空中盪開了陣陣宛若實質般的音波,攝人心魄。
這音波一出,可是不認人的。所以於蘇文身邊的那一名名武者,都紛紛忍不住用雙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口中發出聲聲慘叫。
而蘇文也在那富有節奏性的鼓點當中,直感覺自己的心跳聲正隨之慢慢加重,逐漸加快,便像是要從口中蹦出來一般!
下一刻,一口暗血從蘇文體內急湧而上,帶起淡淡的血腥氣息,而蘇文的腳步終於被打亂了節奏。一個趔趄,險些撲倒在地。
兩名原本還在抱頭慘呼的武者見得便宜,頓時抄起手中的刀劍向蘇文的要害處刺砍而去,卻不想蘇文竟於跌跌撞撞之間。口中含著血沫,再道一聲:
“北風不惜江南客,更入破窗吹客衣。”
隨即。蘇文的身速驟然再度拔高了一截,於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那兩名武者眼中。便在兩人面面相覷,滿臉茫然之時。誰料那蘇文竟復又輾轉而回,將手中的劍尖輕鬆送入了兩人的體內,這才繼續踏血前行。
而到了此時此刻,蘇文距離那名貢生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誰都不曾注意到的時候,此時的蘇文,竟然將手中之劍插回到了腰間。
因為他終於需要動用那一劍了。
這一劍的起手式,是從拔劍開始的。
前面當蘇文吟詩仗劍之時,看似瀟灑飄逸,不絕風塵,實際上只有蘇文自己才知道,他的這番殺戮,其實只是完全不講道理的力量碾壓而已。
而且蘇文此舉,還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
他根本不懂劍法,也不懂如何用最小的力氣將敵人一劍封喉,所以他便乾脆借用了《大風》的力量,雖然究其根本是在增強自己的速度,但與此同時也能激發自身才氣,以手中長劍為筆,以數十武者鮮血為墨,於泥地之上,簡單勾勒出了一副畫卷。
是的,看似蘇文的身形飄忽,行無定處,但實際上,他所走的每一步,所殺的每一個人,都是在作畫。
他的畫很簡單,只有橫豎線條,卻彷彿構成了一道道柵欄。
或者說,那是監牢。
這便是所謂的,畫地為牢。
蘇文的這座牢,當然不是為了將自己面前的那位貢生困住,讓其逃脫不出,因為便在蘇文行到對方身前,開始拔劍的那一刻,那人已經逃生不得了。
所以這座牢不是讓他出不去,而是讓其他人進不來。
比如說,此時已經迴轉疾行,於眨眼間便來到了蘇文身後的左零。
然而,便在左零再度將手中的棋子彈射而出的時候,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但見那原本地上的一筆筆簡單線條,一根根粗濫輪廓,卻彷彿在一瞬之間全都活了過來,與清亮的橙色光輝之間,竟然真的在蘇文身後立起了一道防護之欄!
黑色棋子撞擊在柵欄之上,發出一聲悶響,卻無法直穿而過,反而原路反射回來,徑直朝著左零擊去!
左零瞳孔一縮,卻是反應極快,腳下連踩數步,身形暴退,同時於手間再度精確地彈出一枚棋子。
兩枚完全相同的棋子與空中相遇,然後撞擊,最後湮滅,徹底化為粉末消散在空氣當中。
而此刻左零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一片,他驚聲開口道:“你的第二道文位,竟然是畫位!”
左零的震驚是有道理的,因為世人皆知蘇文有詩詞之才,更傳其第一文位乃是詩位,那麼所有人都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蘇文的第二文位必是詞位無疑,可是如今蘇文所展現的力量,卻是源自畫道!
可惜在先前蘇文坑殺徐妄的時候,左零離得太遠,所以根本沒有聽到蘇文口中所吟誦的乃是一首詞作,他更沒想到自己首枚棋子的落空,是來自於蘇文在用棋道的方式來進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