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這個代替你的小腿走路,別給我耍花招,我能讓你這麼活著,夠給你面子的了。”說著,他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忽然朝我靠近,腦海中的危機意識瞬間爆發,我下意識地就用手裡的棍子打向他的太陽穴,棍子掄了小半個圓,狠狠的捶打在那人的太陽穴上,他竟然沒有躲,我的全力一擊更是沒有對他產生任何作用,他假惺惺的一笑,隨後,我反應到我握著棍子的其中一隻手被他兩隻手抓住了。
又是“卡巴”一聲,我的精神彷彿被這個聲音定住了似的,久久的一片空白,直到隱隱的痛苦加劇,越來越疼,越來越疼,我才終於叫了起來,這次不是忍耐痛苦的低吟,而是瘋狂地大叫,我忍耐不住這股強烈的痛楚,腦子根本無法順暢運轉,無法思考,痛苦,全是痛苦。
“嗯,這樣就對了,左邊呢,扭掉一個胳膊,右邊呢,扭掉一條腿,勻稱了。勻稱了。”那人以評價某種藝術品的口氣這樣對我說道,我的臉色發青,身子止不住的生理性顫抖,正如他所說,我的左胳膊被他剛剛用大力扭斷,右小腿也被生生掰斷,如今的我別說陰神筆繪畫兇獸,就連走路都不能做到,我陷入巨大的痛楚之中,被刺激得流淚的模糊視野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如同隱天蔽日的惡魔般矗立在我的面前。
“你是不是陰神派的人對我來說不重要,問題是你有這個可能,有可能是陰神派的人,那我把你搞成這樣也是情理之中,反正就算是陰神派的人,把你給打成這樣你也沒法施展陰神筆吧?”
耳邊傳來那個人的聲音,他說這句話的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有什麼意味,就像是在說一件很習以為常的事情,對他來說,我的性命就是個螻蟻一般的存在,殺死我,或者留著我都沒有什麼區別,他只是想這樣玩耍而已,就像小孩子喜歡用水槍對著螞蟻窩噴水,喜歡破開懷孕蟑螂的肚子看裡面的小蟑螂,對他來說,我甚至還不能被稱之為人。
我猙獰的望著他,千言萬語都集中在腦海裡,到了嘴邊卻只有沙啞的低鳴聲,真如同一條落敗的野狗,我能做的還有什麼?不過是繼續徘徊在原地,聽候發落。
“快,待我上山。”那個人還是用不鹹不淡的語氣說道,根本沒把我表露在臉上的恨意放在眼裡,他的語氣很平淡,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很容易想象到如果我違揹他的命令,我的下場是什麼樣子的,我恨透了這個人,可我無法法抗,我已經失去了一條胳膊,一條腿的行動能力,如果他一不爽,再給我扭斷一個,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到那個時候,生不如死,不足為奇。
安靜下來,先穩定下來。
讓充滿恨意的靈魂沉澱下來,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我還沒有死啊,我還有機會啊。
我也想知道山內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兩個紫袍老人的下落如何,我現在就是陰神派弟子的身份,正當的陰神派弟子,這個鳳城人站在我的對立面,那麼陰神派的老人們想當然的也是站在我這邊了,怎樣才能不讓老人把我當炮灰,一邊還能讓鳳城人和紫袍老人拼殺個你死我活,這才是關鍵問題。
我已經不在乎立場了,誰都好,只要把這個鳳城人殺死就行,我太大意,太過相信人間的秩序,正因如此,我選擇的立場有時候才並不把我當成一份子,甚至站在我的同一個立場上的人還會傷害一個無辜者,將那個無辜的人折磨成殘廢,不應該這樣,實在不應該。我不該有立場的,不是因為曾經擁有過鳳凰血統就應該幫助鳳城人,也不應該被陰神派少主仇視就成為陰神派的敵人,我的立場,永遠是我自己,不應該是任何一個勢力。
我想起某個場景,那還是在狐狸現身的村子裡,那時我知道了陸風妖的鳳凰血脈,我想讓他認祖歸宗,想讓他和我一起回鳳城,可是……他拒絕了,用簡簡單單的理由把我給搪塞過去,那時我以為他是有點不適應,其實不是,他行走人間,看過多少光景,看過多少興衰呢,早就知道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道理,他早就領悟到的道理,直到現在我才算明白。
師傅說的對,他攔過我,曾經在洞口處不惜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勸我不要進去,然而我還是進去了,所以我間接殺死了鳳城人,也殺死了陰神派的高手,我想幫助鳳城人,實際上,我兩邊都得罪了,
手裡握著柺杖,胳膊和小腿的腫脹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體扭曲後的場景,很噁心,很痛苦。我站起來,聽命於後方的那個鳳城人,一隻腳耷拉在地上,另一隻腳前邁,每一步都會牽動胳膊與腿的傷口,每一步都痛苦的讓人暈過去,我拖著這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