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身體後,我明顯感到不舒服,這股不舒服來自我對這副身體的掌控,我對身體的掌控很敏感,哪怕有一絲不一樣也會有排斥反應,所以每次我醒來後都要動一動手腳,掌握好自己的身體,這次不一樣,剛一進入身子裡,我就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不是哪裡不對勁,而是整個身體都不對勁。
雖然這個情況很罕見,但我還是忍不住聯想到這個可能:我應該是進了錯的身體裡,這個身體不是我的。
這個念頭無疑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登時大腦就是一片空白,往日思路清晰的我在此刻也是一陣迷茫,我愣是愣了五分鐘也沒反應過來,整個人狀態還很混亂,我清晰的感受到這幅身體和自己的身體不同,是有骨有肉,有痛感,有知覺的正常人的肉體,我怎麼會在這裡?
沉默良久,我睜開眼睛,刺眼的太陽高高掛在天空,久違的萬里無雲,清涼的冬天能遇到這種天氣居然還感到有些愜意,換做平時的我肯定會好受很多吧,可我現在不是這個心情,也不想有這個心情,我的情況不是這樣的,我不該在這裡待著,這幅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感受著自己的心跳,普通人的心跳,感受著血液的流動,普通人的血液流動,怎麼會使這個結局?
我是誰,我現在的身體是誰的?
我現在在哪兒?
我的原來的身體跑哪兒去了?
陸風妖,狐狸他們在哪兒?他們跑進去救我了嗎?那兩個紫袍老人死了嗎?楚唐宇和何雲的戰鬥進行到了什麼程度?傷亡如何?師傅為什麼會出現在怪山裡?那個召喚我的靈魂的人是師傅嗎?
接連不斷的疑問如同連珠炮一樣在腦海裡不斷轟炸,所過之處都是狼藉,我對目前的情況感到陌生,感到迷茫,甚至,還有點恐懼。
不該這樣的。
我站起來,晃動自己的胳膊,晃動自己的小腿,我的身體沒有問題,似乎是沒有受傷,看這個身材,看這個年齡,應該和我還差不多。
越是這樣,我越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我要在這個身體裡待多久,如果我無法把靈魂從身體上掙脫開,我將永遠被囚禁在這幅身體裡,直到這個身體老去,死亡,只有這樣,我才能脫身。
到那個時候什麼都完了。
我連這個身體的主人都搞不清楚,周圍也沒個河水什麼的……嗯?我聽得到水聲,只不過還很遠,也不算太遠,但是需要翻過一座山的位置。
一說地理位置,我忍不住看向四周,大山,連綿不斷的山,遠方有流水聲,而我所在的位置也是一座山,只不過是半山腰上,我在半山腰上,這座山,很眼熟。
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理位置,我有點激動,我想我知道我現在在哪裡了。
我還在這座怪山上,只不過我現在不在山的內部,而是山的外部,我就在山外,而我的身體,可能就在這山中!
這無疑是個好訊息,雖然這層好訊息裡隱藏著很多不穩定的因素。
我是怎麼來到這個身體的,這還是個未知數。我也不確定對方陰神派的人還活著沒有,老實說我現在真的只是個普通人啊,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感覺自己的身體也是有點門道的,可我打不開,也無從下手,總之,現在的我就是個普通人,手無縛雞之力。
還不能貿然前進,小心點,我可不想再讓一個無辜的人死在我的手裡了,這個身體如果消失了,那這個身體的主人可就沒處走,只能變成孤魂野鬼了。
說起無辜,我不由得想到那個被燒成灰燼的鳳城人,內心的愧疚只增不減,我不好意思再想起那件事,如果可以的話,以後我會專門去道歉的,但目前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但願那兩個紫袍老人死在洞穴裡了。
我朝著山頂上走,走了沒一會兒,心臟開始砰砰跳,我可能是走快了,有點喘不過氣來,普通人的生理弊端開始一步步地顯現出來,我感到無奈,卻也不想把思緒停留在這個不必要的時段中,無奈的我只能先減慢速度,萬事都以保全身體來當基礎,我也只有這幅身體,如果這個身體沒了,我的魂魄會飄到什麼地方呢。
經過那麼多次的肉體破碎,重塑,靈魂總該是與肉體有聯絡的,我想我應該可以聯絡自己的身體,可我感受不到,一來我的精神才剛剛恢復,二來這個身體也著實有點問題,很奇怪的一個身體,單就一個人體來說,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了,一條魂被勾走,一條魂飄散而出,剩下一條魂就留在身體裡,隨著身體的腐化而消失,所以說就算一個人被怎麼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