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李掌櫃與周大夫等人聽了,都是大感興趣。而傅老實卻茫然無知,傅陽的這個想法,從未與他說過。
“陽兒日後想開間什麼樣的鋪子?”李掌櫃好奇地問,“若也是生藥鋪子,我就要去跟小七爺請辭了,後生可畏啊——”
雖是說笑,然而李掌櫃器重傅陽,可見一斑。
誰知傅陽答道:“我想承父業,開一家香粉頭油鋪子。”
席間一時不少人笑出聲來,有人打趣傅陽:“傅小哥,你怎麼想起做女娘用的花粉生意!”聽聲音是大德生堂一個與傅陽比較要好的夥計。
另外一個聲音就說:“你家媳婦難道就不用這些胭脂花粉的?生意麼,做得好、有賺頭,這是好事。”這像是周大夫的聲音。
“陽兒,”隔了一小會兒,李掌櫃終於開腔了,“師傅有幾句話,或許不中聽,但是師徒一場,師傅只是想提點你,說得不中聽的,千萬莫怪。”
“師傅請講!”傅陽肅然而道。
“廣陵戴鳳春,名揚大江南北,買主大多直驅門下,而傅家於這一行當,並無多少根基。初入此道,聞陋識寡,必然無法與戴家抗衡。”李掌櫃說得在理,“戴鳳春”自創而始,迄今已逾百年,在上一任戴家家主的時候,戴家宮粉更是被選作“貢粉”。而傅家,其實也只是傅老實略懂些制香制粉的工藝而已。若是真要與戴家抗衡,在世人看來,幾乎是天方夜譚。
然而傅陽似乎早已將這個問題想過了,此刻答起來也從容不迫,說:“‘戴鳳春’雖然名揚天下,但是所產為宮粉,買主多為大家之女。然而廣陵府地處交通要衝,另有運河,直通兩淮、山東,附近鄉民,也是來此趕集的眾多。若是能出產些鄉下人愛用的妝粉頭油,這生意是大可以做下去的。”
“是呀,傅兄弟說得有道理。那戴家的粉,那是’美人一身香,窮漢半月糧’啊!若是我媳婦一定要戴家的粉,那可定要被我娘打出家門——”又是那夥計在說話,“那時候,我就沒媳婦了。”
餘人哈哈笑道:“你現在不也沒媳婦?”
大家笑了一會兒,突然聽李掌櫃嘆道:“陽兒,你真是塊做生意的料。老夫在你這個年紀,絕無這等見識,呵呵——”他說著笑了笑,“就是現在,見識也不及你啊!”
一百十五章 又見黃五
傅春兒在隔壁,聽壁腳聽得斷斷續續,但是也大概知道傅陽與眾人都說了些什麼。她聽了哥哥一席話,真是又驚又喜,傅陽從未與她談過要開香粉鋪子的想法,然而他這番話,卻說到了傅春兒的心坎兒上——質優價廉的水粉頭油,在廣陵城,這個生意大大地可以有啊!
這個哥哥,平日裡不聲不響的,即使不在鋪子裡上工的時候,在家裡也是抱著些醫書或是雜書看啊看的,可是竟然有這番想法。不得不說,除了有點覺得突然以外,傅春兒覺得自家哥哥對廣陵這邊化妝品市場的研判,與自己的一無二致。要知道,自家這個哥哥,可是個古人啊,年歲比傅春兒穿過來之前的那個身體還要小上了個好幾歲。傅陽在大德生堂這三年來的磨礪,真可謂是見了世面,大大長進了,日後有了自家哥哥,傅家的生意一定能做起來,這樣爹孃也可以輕鬆下來。
她聽得一時心喜,馬上開始盤算起來,家中要怎樣才能開一間這樣的香粉鋪子,一面想一面發了好一會兒愣,到了再湊上去聽壁腳的時候,眾人卻不再說話,偶爾有幾人開腔,也是對茶宴席上的食物讚不絕口的。傅春兒料想是茶社的點心與菜品已經流水價地送上來,眾人大約都在大快朵頤吧!
傅春兒坐回去,望著桌上的幾樣點心,突然想起:原來紀燮今日沒來啊!若是他來,傅老實與傅陽必然會請他出聲的。
想到這裡,傅春兒登時便失了胃口,喝了兩口白水,卻覺得杯中的白水已經涼了。她記得在茶社小樓的過道盡頭,有個茶爐子,那上邊是一直頓著熱水的。於是她來開了門。打算自己去茶爐子取點熱水過來。
門口過道上,傅陽他們那一間雅室的外面,赫然立著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紀燮與黃以安。傅春兒見了一嚇。竟然又縮了回去,啪地一聲,又關上了門,一摸臉上,竟然有點發燙。
過了片刻,只聽隔壁又有些響動,熱鬧起來。大約紀燮到場。無論是傅家人還是李掌櫃,都要客氣幾句的。
這茶宴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大德生堂眾人耽擱不了太久。過了一會兒,大家就紛紛向傅老實與傅陽感謝這一頓飽飽的早飯。一個個都拍著肚子說,從來沒有吃過這樣享受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