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可是以詩詞揚名楚都,我觀武陵後輩,恐怕未有能勝浩然兄者。”
孟哲微微皺眉,心中也暗暗嘆氣。
武陵士子眾多,不乏有才學出眾之輩,可是頂尖士子卻著實太少了。
一方面是因為武陵學界衰落,對後輩的培養和教育落後於各權閥豪門。
更重要的是。武陵士子但凡有傑出之人,往往便會被幾大豪門收入門下,有個別士子甚至將武陵學界拋於腦後,甘願成為其他勢力的走狗和附庸。
而有風骨計程車子。則在豪門之中備受排擠擠壓,修行之道終究難有所成。
武陵學界處境艱難,在夾縫之中求生永遠只能苟延殘喘,難以崛起。
季孫香臉上也露出笑容,今日詩會,倘若真讓武陵學界出了風頭。只怕對季孫家後續種種安排不利。
這一次季孫家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要儘量的網羅人才,要讓大楚士子都知道,季孫家計程車子是何等才華,要讓他們心嚮往之。
季孫香有優學寺卿的身份,加上這一次家族大力的支援,在網羅人才這一塊,必然要力壓其他幾家。
像東郭家也罷,孟孫家也罷,總是盯著武陵學派的幾本傳承典籍,在季孫香看來卻是落了下乘。
正要讓武陵學界土崩瓦解,就要切斷武陵學界的後續人才補給。
沒有了後起之秀,就靠幾個老傢伙,又能支撐多少年?
等幾個老傢伙老了,武陵學界的後輩人才盡入季孫家,武陵學界珍藏的幾本傳承典籍,又哪裡能旁落他家?
大家都各有心思,蘇雨樵皺眉衝身後的丫鬟道:“馨兒,你去外面看看,看唐師是否來了?”
她心中有些鬱悶,每一次唐雨都如此憊懶,今日說來詩會,到了戌時還未到,真是讓人著急。
馨兒連忙領命出去,貴賓臺上卻一下安靜了下來。
王傲忍不住道:“先知,先覺會來麼?”
蘇先知道:“唐師收了請柬,卻並未說一定要來。他每日事務繁忙,卻……恐怕未必會到了……”
“唐先覺每日十分繁忙麼?”季孫香皺起眉頭,心中隱隱便有些不快。
這個唐雨,哪裡是事務繁忙?分明就是一天無所事事吧!
從指南中學離開的時候,他還在和小丫鬟一起滑雪呢!
“咦!”
“轎子,那是唐師的轎子!”
蘇園門外,一頂淺綠色的轎子停了下來。
轎簾掀開,一個嬌俏的丫鬟從中走出來,然後唐先覺扶著一白衣女子,兩人慢慢的走出轎來。
那女子正是周若水。
在蘇家管家的引領之下,唐先覺和周若水進入了蘇園。
武陵士子一方現是一愣,接著馬榮的聲音尤其高亢,道:“是唐夫子,先覺夫子……”
一瞬間,所有的武陵士子全都從坐席上站起身來。
他們似乎忘記了詩席之上還有東郭家和季孫家計程車子在作詩,大家一窩蜂的將唐雨團團的圍住。
“先覺公子,您今日怎麼冒此嚴寒,來了蘇家詩會了?”
“先覺公子,您可要保重身體呢!前些日子聽說您偶感風寒,家父讓我給您備了幾珠老參送去周府,公子可曾收到?”
“……”
眾士子你一言,我一語,一個個狀若瘋狂,那場面完全就成了眾粉絲見偶像的盛景,這詩會哪裡還進行得下去?
唐雨被圍在中間。連忙拱手道:“各位兄臺,因陶益夫子染恙,先覺前去看望,卻是來遲了。先覺給各位致歉!”
“不遲,不遲,能見先覺公子身體健康,我等便就萬分高興。今日詩會,真是值了!”
“哈哈!”
眾士子齊聲大笑。一掃先前被東郭家和季孫家壓制的沮喪,一個個神色激動,興致勃勃,似乎那詩會輸了,根本就不算是個事兒。
唐先覺一一和大家見禮,他說一句話,大家的興奮便高漲一分。
幾句話說下來,武陵學界眾士子氣勢漲到了頂點。
此刻,蘇園之中,唐雨成為了唯一的中心。至於什麼命題詩,連命題之比,那根本就沒有人再去在意。
自入冬以來,唐雨就未在武陵學界露面,更未參加過任何文會詩會,武陵士子相見唐雨的渴望,都攀升到了極點。
在他們心中,唐雨便是武陵的精神,但凡有唐雨的地方,詩會和文會還有何意義?
秣陵。巴陵士子一個個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