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娃自己看出來的,他曾悄悄告訴了少務,否則的話,少務恐怕到現在都不會清楚。
兄弟在城主府相見當然欣喜,敘舊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太多,小環夫人便來了。少務叮囑驍陽,不得洩露他們在場的訊息,帶著虎娃和盤瓠退進了耳室。就讓驍陽在外面與小環夫人單獨說話。
小環夫人當然不知耳室中還有別人,她在情急之下甚至都沒注意到周圍的親衛都換了。少務親至當然要防止意外,由國君的親隨衛隊替換了驍陽的親衛,並於大堂及城主府周圍暗中佈下了兩重法陣,外人卻看不出痕跡。
而自家夫人說的那些話,就算聲音再低,耳室中的三位叔父可都是能聽見的,驍陽早已出了一身冷汗。別說是曉陽本人,就連虎娃在暗中都替這位侄兒捏了一把冷汗!
見驍陽主動下跪請罪。神情十分惶恐,少務神色才有所緩和,伸手將驍陽扶起來道:“我已經聽明白了,你與此事無涉。只是姻親氏族牽扯其中。而且我也看出來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想護小環少受牽連,至少不欲見她與丁公注同罪論處。
連我都不知該怎麼說你好了。你若是絕情無義之人,我也不會看重,所以也不怪你。但你應清楚。人可以有私心,卻不能歹毒險惡,平日無事或難察覺誰是何人,只在於遇事時那一念之差的分別。
小環為丁公注傳話,轉述毒計並求你那樣做,她的確是糊塗,但也不僅僅意味著糊塗。因為其中對錯,她不是不明白,無須誰人再教。其人此前確實未曾牽涉此事,她今日央求你,亦未造成後果,所以對她手下留情還有餘地。
但她既聽從丁公注之言,來央求你做那種事情,你就必須要明辨是非。”
驍陽低頭道:“侄兒當然明辨是非,方才只是……”方才怎麼樣,他有些說不下去了,反正幾位尊長都已經聽見了。
少務又開口道:“我已經叮囑,你說話時就當我等不在,所以你方才做的也沒什麼不妥,畢竟只是家中私語。……你夫人不知我們在場,竟私下為丁公注獻毒計欲殺人滅口,一定把你嚇壞了吧?我看你強行忍住沒有發作,命人把她帶回內宅軟禁,是不是想請示我該如何處置她呀?”
驍陽:“確實想向主君請示——驍陽該如何自處?”
少務嘆了口氣,坐下道:“你是城主,就做城主該做的事情,家主亦如是。”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少務頓了頓,又開口解釋道,“想當初事我親自下令,指定你繼承大俊師兄的爵位與封賞,而任命你為洗風城倉師之時,恰逢國戰,我也無暇再關注你。
你應清楚我對你的器重和寄望。國中各部族對姻親之事都很慎重,因為其中牽扯千絲萬縷,甚至是結下損榮與共、同進同退之盟。若是你早先交好、心有所屬之女子也就罷了,若非如此,只是結姻親之盟,又怎可糊塗隨意?
你當初對丁弓注及其氏族只聞其名,內情卻一無所知,與那小環也素未謀面。丁弓注登門求親,你族中叔伯便攀附應承,你亦無所謂。對丁弓氏而言,這是趁亂而定,借你而攀附宗室,而你卻沒有意識到。
當年之事,我就不說你了。因為當時的你,恐怕也不可能想到這麼多,但以後應知教訓。”
少務教訓了驍陽一頓,說他當初與丁弓氏聯姻太過糊塗,而族中叔伯也目光短淺太沒見識。國中各部族勢力之間的聯姻,往往就是形成共同進退的利益聯盟,不能只看結親的兩個人,要將彼此的目的和厲害關係都看清楚,尤其是要了解對方的根底。
丁弓氏是洗風城的名門望族,但驍陽只聞其名,根本就不清楚其底細、也沒仔細想過可能發生的各種牽扯,就由族中叔伯作主答應了聯姻,這事辦得很糊塗。少務是站在國君的角度說這番話的,但也沒有再深責驍陽。
當年的驍陽,不過是村寨中的普通農戶,對未來恐沒有過多的奢望和設想,哪裡能懂這些呢?突然富貴加身還沒反應過來,就能迎娶名門望族的佳人,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好事,而族中叔伯巴不得能夠攀附丁弓氏,所以稀裡糊塗就結親了。
當初剛剛離開村寨的驍陽,當然不是今日已擔任過倉師、入過學宮、做了城主的驍陽,人總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再說了,就算當年沒有搞明白狀況就聯姻,誰又能想到丁弓氏今日竟會牽扯到這種事情,而小環又會這樣做呢?此處是非,已含糊不得。
旁邊的虎娃與盤瓠都沒插話,神情略顯無語,反正少務說的是曉陽,而他倆各自的情況與曉陽都不一樣,誰看上了誰家女子,誰自己心裡有數。
驍陽的額頭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