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雄與小灑這樣的修士,有的已坐下調息。
這裡有許多武夫丘弟子,不僅從他們的服色能看出來,而且每人都背後都背一柄長劍。他們沒有理會那些定坐調息的修士,卻上前扶起了那些癱軟在地者,先喂一小口熱水,並讓每人服用了一枚藥丸。這是恢復體力、舒活氣血的靈藥,否則他們的身體會出問題的。
待到正午時分,已經有百餘人登頂成功。虎娃粗略看了一眼,其中竟有八十餘人是巴原各地來看熱鬧的修士。至於真正想成為雜役弟子且登山成功的普通人,還不到二十位;就這十多人中,超過半數都將開山勁修至了武丁功之境。
虎娃心中暗道——怎麼才這麼點人?不料旁邊兩名武夫丘弟子卻小聲議論道:“今年的人不少啊,小四長老定會非常高興!”
武夫丘除了宗主劍煞先生,還有四位長老皆是六境以上高手、各持一柄武夫神劍。四長老就是入籍負責每年冬至開山門的主事者,他年輕時在師兄弟中排名最末,大家都叫他小四,如今成了長老,眾人還是習慣性的稱他為小四長老。
虎娃正在四下張望,那位小四長老在哪裡呢、他所攜帶的武夫神劍又是什麼樣子?這時突然傳來了悠揚的金鐵交鳴之聲,似劍擊又似鐘響。正午已至,登天徑封道了,還在路上的人就不要繼續往上爬了,請退至旁邊的小道下山。
仍在休息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只見那些身背長劍的武夫丘弟子,已排成兩列向著半空行禮。一道劍光從山下飛來,落在眾人面前化為一個男子的身形,一柄長劍已收於背後的劍鞘中。
原來這人便的武夫丘的四長老,虎娃在山下時還曾看見過他,混在人群中卻沒太留意。此人的相貌乍看上去約在四旬左右,留著捲曲的亂髮和絡腮鬍須,顯得有幾分粗獷。但再仔細一看,假如他把鬍子刮乾淨了、頭髮也梳整齊了,形容應該更年輕,模樣也很清秀。
這位小四長老,可能就是覺得自己的樣子太年輕也太清秀,不太符合武夫丘上的長老形象,所以才故意弄成這副更豪放的造型。但也沒人敢笑他,因為小四長老確實是修為高超的當世高人之一。
四長老在廣場上站定,廢話也不多,隨即向眾人行禮道:“多謝諸位不遠千里而來,於冬至日駕臨登徑峰,這是給我武夫丘的面子!請問你們之中,有誰願意留在武夫丘上為雜役弟子?至於武夫丘的規矩,此刻就不用我多說了。只要留了下來,你們日後也會知道的更詳盡。”
眾修士只是還禮並未搭腔,而那些登上峰頂的壯士們則紛紛大聲回應,他們就是為了成為雜役弟子而來。小四長老卻吃了一驚,很意外朝眾修士這邊看了過來,因為虎娃與瀚雄已同時越眾而出,高聲答道:“我願意留下為雜役弟子!”
再看虎娃身邊還站著一條小花狗,也在那裡使勁晃著尾巴。
雖然歷年都有來自各宗門的不少修士登頂成功,但熱鬧湊過了也就罷了,很少見誰真留下來當雜役的。有修為能在規定時間內踏上登徑峰的修士,在各自的家鄉應該都擁有相對尊貴的身份了,誰會無故跑來吃這個苦頭?眾武夫丘弟子皆面面相覷。
小四長老畢竟是見過大場面、有身份的高人,意外之色只是一閃而過,隨即就恢復了平靜,走過來問瀚雄道:“你是何人,來自何方,方才所言是否屬實?”
瀚雄答道:“我是巴室國長齡門弟子瀚雄,願留在武夫丘上為雜役弟子。家父也就是長齡門宗主,他並無意見。”
小四長老點了點頭道:“那你就留下當雜役吧,如果受不了可以自行下山;如果幹不了,則會被送下山。”
然後他又問了虎娃同樣的話,虎娃自稱是來自相室國北荒的散修。小四長老亦點頭道:“歷年也有不少散修來到武夫丘,他們已有神通修為在身,修煉一段時日之後便自行下山離去,真正成為武夫丘弟子者卻很少。你願留下,那便試試吧。”
虎娃低聲道:“四長老,我還帶了一條狗,它能一起留下嗎?那怕平時讓它看個門也好!”
接下來更有意思的事情發生了,小四長老走到了盤瓠面前,一本正經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盤瓠汪汪叫了兩聲,小四長老很滿意地點頭道:“汪汪啊,你既然在正午之前來到了這裡,若想留下的話,便同樣可成為武夫丘的雜役弟子。”
圍觀眾人差點絕倒,武夫丘上的高人真是說話算數,雜役弟子不僅收妖族,連狗都收啊!盤瓠還莫名其妙得了一個名字叫“汪汪”,那麼今後在武夫丘上,眾雜役弟子就得叫它汪汪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