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人。治水終究不是伯禹一人之事,而是這裡所有人自己的事情。遠眺淮澤良久,伯禹又坐了下來,仰望漫天星輝以舒胸臆,不禁長嘆一聲。
就在這時,有一位身形窈窕的少女施施然從山腰走了上來,手中提著一件帶把的木器,似桶似箱又似盒,把下有蓋、漆紋精美。
伯禹住在當地最大的部族塗山部的領地內,看似很隨意,可是周邊的防備也很嚴密,不僅有塗山部派的護衛,更有丙赤和丁赤警戒。這少女居然就無聲無息地來到了伯禹身邊,而看伯禹的樣子竟似毫無察覺。
“伯禹大人,您為何獨自對著夜色長嘆?是否因商談治水之事不順,還是因淮澤妖孽情況不明?聞大人您的嘆息,小女子甚為感懷,故此星夜來拜,請恕冒昧!”
伯禹望著星空剛嘆了口氣,忽見一個悅耳的聲音從側後方傳來,他趕緊站起轉身,待看清了來者,不禁一時失神。(未完待續。)
016、塗山氏之女
就算目力超凡、在暗處亦能視物,通常也只能看清形狀,卻很難分辨色彩。可是當伯禹看見這少女時,竟感覺幽暗的夜幕也變得那麼明媚,這不僅是眼睛看見的,也是心神中的印象。
漫天星光在這一瞬彷彿化為流輝飄落,只為映襯她的形容,似給其披上了一襲若夢若幻的白紗。她的下巴微尖、臉頰還有些許嬰兒肥,若玉琢般精緻小巧的鼻尖,鼻樑很直,容顏形容不出的嬌美。
尤其是哪一雙眼睛,在夜色中都是那麼明澈,讓人莫名聯想到月光下靜謐的清潭。可是迎向她的目光時,似能感受到某種神秘的吸引力,好似心神都會融化其中。
……
洞庭仙宮中,玄源也不禁開口讚道:“好媚的女子,真乃人間美色,就連伯禹都觀而失神。”
虎娃道:“在守備嚴密之地的中樞,大半夜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人,任誰都會吃一驚的。待看清她的形容,無意中感其神氣生機,有些發怔也難免。……但此人並未施展魅惑神通,也沒有任何敵意與惡意,只是出現的有些奇怪,且看看她想幹什麼。”
白天各部首領議事的經過,虎娃已知,透過伯禹隨身佩戴的神器玉環。這是一種仙家手段,虎娃沒興趣也不會隨時窺探伯禹的**之事,但遇到有必要了解事情或伯禹受到意外驚擾時,虎娃的本尊仙身自然就會有所感應,可透過那神器玉環察知情況。
當年崇伯鯀將那神器玉環交給虎娃隨身攜帶,也是這般玄妙。
今天發生的事情很重要,虎娃也在暗中觀察伯禹究竟會怎樣應對。直至伯禹派出巫知、然後獨自憂思時,虎娃才沒有繼續窺觀。後來伯禹獨自登上了山頂,因那女子突然現身而吃了一驚。這是個意外狀況,虎娃也有感應,隨即透過神器玉環又“看”見了山頂上的情景。
不僅他看見了,坐在亭閣中虛指畫圓,前方半空中便浮現出那山頂上的景象,與身邊的玄源一起觀看。其實兩人之間交流以神念即可,但藉助這等手段更有意思。
若是四千數百年後的後世之人看見這一幕,會納悶這兩人是坐在仙宮裡看電視嗎?螢幕可夠大的,簡直比電影院裡的巨幕還大,而且展現的還是全息立體景象。
……
見伯禹一時失神,那少女有些羞澀,又微微低頭道:“大人為何這樣看著小女子,難道我臉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伯禹微微一怔,也感覺就這樣盯著人家姑娘家有些失禮,亦低頭行禮道:“靜夜無人,姑娘突然至此,禹頗感錯愕,故此有些失禮,請見諒!……請問你是何人?又怎會知道淮澤妖孽之事?”
待回過神來,伯禹也意識到那姑娘方才話中的關鍵,竟問他是否在為淮澤妖孽憂心?她用的稱呼可不是淮神,而直接就稱妖孽,顯然知曉更多的內情。
少女放下手中之物,盈盈欠身回禮道:“我乃塗山氏之女,乳名青丘,大人叫我阿青即可。……您欲問淮澤妖孽之事,請坐下慢慢說吧。”
這大半夜的,在空曠無人的山頂上面對塗山氏之女,這裡就在塗山部的領地中,周邊山下的高手很多呀,看似靜悄,其實不少人都能察覺山頂上動靜,伯禹也覺得有些不自在。而青丘一句話就讓他坐下了,因為說的就是伯禹此刻最關心的問題。
原先兩人都站在山頂上,若是有人眼力特別好,在遠處山腳下或能望見他們朦朧的身形。此刻找了片平坦避風的地方,背靠山石坐好,從山下便無法直接看見了,而這座山中只有他們兩人。
青丘不知又從何處取了一張氈毯,就鋪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