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就在那一瞬間便提前殞落了,她已放棄了掙扎。
這道神念心印中的資訊,包含了命煞青鹽一生的經歷,有她所修的神通法術、各種修行感悟,更有這一世的見知。只要得到這道神念心印並能將之完全解讀,便等於瞭解了命煞所知的一切,甚至等同於經歷了她的一生。
就算命煞有化境九轉圓滿修為,又汲取了建木大陣所匯聚的滋養元神之力,能將這樣一道神念心印完整地凝聚出來。恐怕也意味著元神消散。虎娃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解讀這樣的神念心印,就算能夠在將來閉關緩緩地解讀,他也不打算這麼做。
接受這樣的神念心印,會對一個人的元神造成極大的衝擊。甚至會導致神智錯亂,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若無大成修為,是決不可嘗試的;就算擁有大成修為,也不可能完全解讀清晰;除非已堪破生死輪迴境。才能解讀無礙。
虎娃將之封存於一枚寶珠中,這是九境修為才能擁有的手段,相當於當場煉製了一枚以寶珠為器形的傳承玉箴。其中傳承的內容便是命煞一生的經歷與見知。
虎娃並不是刻意要做這些的,他看見命煞的命運已無法挽回,盡力出手一試而已,能做到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結果只是保住了命煞的肉身爐鼎,卻沒保住命煞的命。而命煞主動凝聚了這道神念心印,虎娃只是順勢而為。
完成這一切,耗費了虎娃好幾個個時辰的功夫,以他如今精純而深厚的修為,神氣法力也幾乎耗盡。而國祭大典還在繼續,除了他和少務之外,其他所有人並不清楚發生了這麼驚心動魄的變故,看上去一切如常。
但若細心的話,有心人也會發現一絲不尋常之處,因為彭鏗氏大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接下來的大典儀式中,本該由司禮負責的事情,皆是由副學正侯岡代為完成。更奇怪的是,國君少務並沒有說什麼,更沒有多問一句,很自然地預設了這種安排。
因為祭壇和巨柱的阻擋,誰也看不清彭鏗氏大人是否還站在那裡,但他始終沒有從祭壇後方走出來。無論虎娃出不出現,他在國祭大典中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另一些事務性的儀式,其實換誰來都是一樣的,不會影響國祭大典的正常舉行。
那參天建木的虛影漸漸消散,伴隨著萬民的歡呼以及對神靈的祈願與讚美聲,國祭大典也進入了**。
那件青銅重器被收起,少務登上了祭壇,站在剛才青銅建木樹立的位置,轉身面對民眾宣佈,巴原正式恢復一統、重建往日的巴國,已得到了神靈與祖先的賜福與護佑。
在接下來的賜酒儀式上,側身立於階下的侯岡代替了虎娃的位置,少務向在場有爵位者賜酒,並分享早已準備好的祭肉。
祭肉和美酒都是敬神之物,此刻又代表了神靈和祖先的恩賜,在最早的儀式上,祭肉要分割成小塊發到每個人手中,酒也要當場倒滿喝下去、享幾爵就喝幾杯。但如今如今的國際大典已發展成一種象徵性的儀式,只有祭典前三排的大人們才有幸當場接受賜酒。
後面的人就算有爵位,也要等到大典之後再分別領賜,酒肉倒是其次,這主要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廣場上的國祭大典結束之後,國君設宴與百姓共飲。所謂百姓,當然是國中最重要的各部族首領,而虎娃並沒有出現在宴席上。也有好奇者詢問,彭鏗氏大人哪裡去了?少務則主動向大家解釋,彭鏗氏大人因召喚神蹟耗費法力甚劇,正在王宮中休息。
眾人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有懷疑。一百多年來,國祭大典上的建木之形第一次完整而清晰的地顯現,司禮者需耗費怎樣的大神通法力,誰都沒有經驗。總之彭鏗氏大人完成了最重要的使命,也算是為國立下大功勳,好生休息也是應該的。
……
虎娃的確是在王宮中,少務平時寢居的後宮有一座偏殿,是他退朝後處置政務以及私下召見大臣的地方,未得允許誰也不得入內。可虎娃偏偏就進去了,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擋,離開祭典現場之時,他給少務留了一道神念,告訴少務自己在那裡等他。
讓侯岡接替自己完成接下來的儀式,也是虎娃暗中交代的,在那種場合,少務也不可能中斷國祭大典的正常儀式、停下來詢問或商量,只能這麼預設了。
虎娃先後出手企圖救下命煞、煉化寒玉封存命煞的肉身爐鼎、打造傳承寶珠、祭煉大寶磲神器,當然無暇再做別的,到最後幾乎神氣耗盡,在國祭大典結束之前就悄然進入了王宮,廣場上誰也沒發現他的離開。
坐在偏殿中,虎娃緩過神來,莫名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同時感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