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她:“我記得你說你和影子清白,怎麼,我對他略施小戒,你就這麼巴巴地趕來,這不是自己甩自己嘴巴嗎?”
“我這人便是這樣!”奼蘿眉角立起:“我的碗只能我自己摔破,我的影子只能我自己懲戒,和門主沒有……”
“很好你還記得我是門主。”月如接過她話,又將銀耳羹捧起:“你要記得,雖然你很得聽竹院歡心,可今時今日我仍是門主。”
奼蘿埋首,五指握拳,指甲掐人掌心:“你說過,只要我和……和夜……,你就會放過刑風……”
月如又笑,張嘴吹了吹燙羹的熱氣:“我是放過了他,沒要他性命,我沒食言。”
奼蘿沉默,極力穩住呼吸,許久才能平靜回覆:“那你要怎樣,才肯給我解藥?”
月如不答,繼續吹她的湯羹。
青石地面上這時有一條暗影滑動,一條漆黑的蟒蛇正徐徐游來,在奼蘿腳底打轉,試圖盤上她的小腿。
就是這條蟒蛇,通體漆黑,所以名字叫做夜。
奼蘿渾身肌肉繃直,將牙關咬了又咬,這才重複:“你要……怎樣,才肯給我解藥?”
月如放下手裡湯碗,上前來撫過她長髮,一邊嘆息:“我有的時候真奇怪,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美的頭髮。”
奼蘿挺直脊背,由得她去摸,那一頭長髮就象軟緞,在昏黑的屋裡湧著粼光閃閃的浪。
“我如果要你這把頭髮……”
月如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奼蘿已經立直,長髮逆飛向後湧起,發尖掃過長桌,接著了那上面未滅的燭火。
滿屋頓時湧起煙浪,長髮觸火即燃,很快就燒成一把黑灰。
養這一頭長髮需要十年,可毀滅卻只需一瞬。
奼蘿就是奼蘿,象藍禾所說,從不猶豫有種決絕的智慧。
“我只是說如果。”等屋裡煙塵散盡月如才突然發話,過來摸她猶有餘溫的頭髮,煞有其事蹙眉:“你怎麼能當真,怎麼捨得?!”
“你還要什麼,還想怎樣。”奼蘿在那廂低頭回她,咬著牙,一字字咬碎。
月如放下了手,終於斂起笑容,緩聲:“我要怎樣,你其實清楚。”
“你要我死,可這樁我不能答應,聽竹院也不會答應。”
“我不要你死。”隔許久月如才嘆了聲:“我不過要保住我這個位子,你也知道,失去這個位子,我的下場就是死。”
這句話來自肺腑,因而難得有幾分真誠。
奼蘿慢慢抬起了頭:“那你要怎樣,才能確保我不會威脅你的位子?”
月如抿唇,彎腰開啟抽屜,找出只純白色的玉匣,在奼蘿眼前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