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如水。
熠煌越是平靜,鄧青皓臉色心裡越是不舒服,因為熠煌的這輕輕一笑,顯得他是那麼的幼稚,就跟一個爭糖吃的小孩子似的。
這樣的認知顯然讓鄧青皓沮喪,他這是怎麼了?
熠煌摟著夏馨炎,看著她身上已經在慢慢癒合的傷口,冷冷的哼了一聲,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夏馨炎的後背,用眼神示意蓮枝過來,扶著她。
蓮枝立刻過來,扶住了夏馨炎,將她帶到一邊。
夏馨炎從熠煌的懷裡離開之後,低頭靠在了蓮枝的懷裡,等到熠煌走遠,眨巴著眼睛還不起來。
這下弄得蓮枝一頭霧水了,夏馨炎不是一個這麼情緒化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你怎麼了?傷口疼……唔……你掐我幹什麼?”蓮枝關心的話語陡然變為質問,恨不得給懷裡的某人一巴掌,怎麼還有這樣的人,她關心她還要被掐。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夏馨炎咬牙低聲的在蓮枝耳邊威脅著。
蓮枝不說話會死啊?
她為什麼不抬頭,就是不想去面對熠煌。
從最開始見到熠煌的狂喜退去之後,她就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在熠煌沉睡的這段時間內她做的事情恐怕是瞞不住了。
一想到熠煌知道之後的反應,她心裡就緊張,熠煌不會反應太大吧?
“哼。”段恆倪在旁邊幸災樂禍的哼了一聲,氣得夏馨炎直咬牙,用眼神偷偷的瞪著段恆倪,低聲喝問著,“你哼什麼哼?”
“某人也有怕的時候。”段恆倪盯著夏馨炎,涼涼的說道,“不告訴我們,自己去冒險,夏馨炎,你行。”
夏馨炎心虛的垂下眼眸,隨即又想到她為什麼要怕段恆倪:“你剛才不管不顧的要去殺六皇子,你就不行嗎?”
“我與你怎麼一樣?”段恆倪盯著夏馨炎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夏馨炎錯愕的追問著,她怎麼想不出來哪裡他們不同。
段恆倪凝視著夏馨炎的眼眸,眼中慢慢的情緒好似熾烈燃燒的黑色火焰,一字一字灼痛了人心:“我願用我的一切來換你一生平安,我的主人。”
夏馨炎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看著段恆倪,妖嬈的容顏,惑亂人心的驚人容顏是那麼的認真,一字一字彷彿是耗盡心血說出。
沒有契約,沒有盟誓,那些表面的東西對段恆倪來說早已無用,他從心裡拋棄了身為靈獸的驕傲,收起了不屈的傲骨,只為一人臣服。
無論付出什麼,只要是那個人,他都心甘情願,只因那人名叫——夏馨炎。
夏馨炎抿了抿唇,不知道要說什麼也不知道要如何來說。只感覺鼻間一陣的酸澀,心裡鈍鈍的痛,微微的酸。
紅唇輕啟,低低的喚:“恆……”
段恆倪回給夏馨炎的只是一個笑容,一個令天地失色炫目的笑容。
笑容中沒有蠱惑,沒有玩味,沒有邪肆,而是全心全意的信賴。
“不是主人,我們是朋友,是家人……好嗎?”夏馨炎伸手,拉住段恆倪的大手,感受著他手中微微的顫抖,還有淡淡的微涼。
恍然明白,那是見到她不顧一切受傷之後的驚嚇造成的,心中更是難受,稍稍用力的握緊段恆倪的大手。
段恆倪只是輕輕的回握之後,隨即鬆開,促狹的眨眼:“我可不敢挑戰熠煌,不想被殺。”說著,誇張的用手在自己的脖頸前橫著比了一下,搞怪的神情逗得夏馨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見到夏馨炎在笑,段恆倪也安心的笑了起來,熠煌現身了,夏馨炎就不會有事了。
氣氛輕鬆起來,夏馨炎偷偷的瞟了一眼熠煌的背影,然後小聲的問著段恆倪她一直奇怪的問題:“你怎麼知道熠煌有點問題?”
說到這個,段恆倪輕鬆的聳肩:“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鄧青皓都表示你是他的人了,熠煌那個醋罈子竟然沒有反應,太不正常了!”
這算什麼理由?
夏馨炎一頭黑線的盯著段恆倪,差點沒暈過去。
熠煌是……醋罈子?
她怎麼不知道?
“咳。”淡淡的咳嗽聲響起,很明顯不是身邊的人發出的,而是直接響在了段恆倪的腦海中。
壞了!
段恆倪大驚失色,心裡涼了半截,他怎麼忘了,這樣的距離熠煌絕對會聽到的。
他怎麼會得罪熠煌這個小氣又記仇的傢伙,完了,完了,這下完了。